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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一股惊惧过后的怒意冲垮了他最后一点儿理智。
一记耳光劈了下来,安伦尖叫一声,还没叫完就被捂住嘴。
“我都求你了!”唐开源说,“你还想怎么样?!”
安伦被打懵了,怔忪间感到唐开源的手摸摸索索地覆盖上他被扇肿的脸颊,一股电流般的轻微刺激顺着接触的皮肤传递开。
唐开源回过神,慌乱地嘟囔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你听我的话好吧,我太难受了……”
颠三倒四的话仿佛从皮肤接触的地方渗透进血管,安伦的挣扎逐渐弱了下来,他茫然地趴在地上,大脑一片混乱。
终选赛第一天的赛程安排的很紧凑,前两组比赛过后,白历的比赛就要开始。
司徒比他还紧张,终选赛的难度更高压力更大,他从早上到现在已经上了三趟厕所,现在跟在白历身后一块去上第四趟。
“你是不是哪儿有问题啊,”白历边走边问,“尿频还是尿不尽啊?”
司徒声如洪钟:“滚!”
骂完才又拉低了声音:“你真怀疑唐开源有问题?”
如果以前只是怀疑,那今天在现场看完比赛,白历的怀疑基本已经得到了肯定。
强行拔高精神力对唐开源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白历不清楚这个影响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担忧大过幸灾乐祸。
见白历没回答,司徒还要再问,尚未来得及开口就撞在了白历的后背上。
“走啊?突然停半道——”
白历低低“嘘”了一声,拉着司徒往走廊一侧靠了靠,隐没在阴影里。
走廊的另一头,洗漱室的门拉开,先走出一个穿着黑红赛服的人,司徒先认出这是胜世研究所的制服,随即才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酒味儿,皱眉不耐地揉了揉鼻子。
alpha对同类的信息素都不是很喜欢,平时也都注意收敛,用精神力压着,以示礼貌。司徒实在反感唐开源这样肆意释放信息素的行为。
“这味儿也太大了,”司徒不满,“上个厕所他跟谁放味儿呢?”
白历被逗乐了:“精神力波动,肯定会一定程度上无法控制信息素。”
先走出来的唐开源左右看了看,白历和司徒站的地方被一人高的装饰雕塑遮挡,两人的精神力都不低,压下信息素屏息凝神,唐开源没发现,扭头似乎对门里说了两句。
隔了一会儿,又有人从洗漱室里走出。
他用大外套兜头裹住自己,看不清长相,但从身形来看多半是个Omega。
O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跌跌撞撞脚步虚浮地走了两步就歪在唐开源身上,被搀着小步朝着走廊另一头挪。
等唐开源扶着人拐了个弯,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白历才从雕塑后走出。
没理会司徒“怎么回事儿”的发问,他径直走向洗漱室,一推门就被残留在洗漱室内的信息素味儿熏得打了个喷嚏。
“我去,这味儿!”司徒捂着鼻子后退两步,“熏得辣眼!”
白历也膈应的够呛。
这味儿很明显不对劲,唐开源确实有放任信息素外溢的毛病,但都保持在一定的范围,现在的这股残留倒有些像是易感期爆发后的样子。
他顺着气味最浓重的方向找,推开洗漱室最靠里的隔间。
狭窄的隔间里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白历四下扫了几眼,目光落在地上一小块纸屑上。
“我待不下去了啊,走不走?”司徒一点尿意都没了,捏着鼻子跟在白历身后,见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什么,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不是那什么吗,稳定剂。”
状似纸屑的标签上印着帝国常用的alpha信息素稳定剂标志,白历眯起眼。
看来唐开源已经到了需要借助药物手段稳定信息素的地步了。
这么说拔高精神力对他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损伤,他已经知道要随身携带稳定剂,意味着之前曾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唐开源应该失控过。
之前的失控可能带给他不小的打击,不然他不会这么就轻驾熟地在比赛结束后立刻到洗漱室注射稳定剂。这是否说明,他曾吃过赛后信息素失控的苦头?
那为什么从没有过类似的信息传出?
这个念头一划过脑海,白历立刻退出洗漱室。
“找人把征集赛期间分赛区1区的所有消息汇总一下,越细越好,多小的事儿都可以,”白历对司徒道,“小道消息也可以。”
这会气味散了一些,司徒才勉强喘了口气:“怎么?”
“他这样不是一两天,架势机甲的压力他都扛不住,我不相信他没闹出过乱子,”白历把那个标签递给司徒,走到洗漱台前冲手,“我去一趟军医院都能被人扒出来吵得沸沸扬扬,他怎么就一点儿负面新闻都没?”
“什么意思?”司徒略一思索,“你觉得他压消息了?”
“本来突然又提我腿伤的事儿就挺蹊跷,随便扯个由头就乱带节奏,”白历甩了甩水珠,用半湿的手把散落的刘海撩上去,“唐老王八蛋我还是知道的,他压不住一个消息的时候,就喜欢挑一个更大的话头,把这个消息盖下去。”
金属撞击声通过语音系统在主赛场内外传开,随即响起人工智能温和的提醒,告知比赛还有二十分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