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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路凤宁觉得手空落落的。
    “念念不乖。”
    “不乖?”
    “念念不是乖孩子。”路归念低声说。
    “念念不需要乖。”他的孩子不需要和其他人一样乖,只需要做自己。
    “老师说,不乖就没人喜欢。”他大概是配不上凤爸爸的疼爱的。
    “我的念念这么可爱,怎么会没人喜欢?”
    “小朋友都讨厌我。”
    “可是爸爸最喜欢你了。”
    “爸爸不应该喜欢我,爸爸应该喜欢妈妈。”路归念的眼泪终于簌簌落下来。
    虽然才四岁,可路归念在这一刻忽然成长了,他发现了,爸爸不喜欢凤爸爸了,开始排斥凤爸爸了,被小朋友欺负的时候,路归念就懂了很多,原来感情不都是双向的,不是他喜欢小朋友小朋友就会喜欢他,也不是爸爸喜欢凤爸爸,凤爸爸就喜欢爸爸。
    可爸爸曾经那么喜欢凤爸爸,路归念都看在眼里。
    为什么他和爸爸需要凤爸爸的时候凤爸爸不在,当他们坚强的时候凤爸爸却又回心转意。
    路归念是楚桑落为路凤宁生下的小儿子,与楚桑落那么相像,眉眼温温柔柔,是一个与楚桑落同样拥有奶香味的Omega。
    黑葡萄般清澈透明的眼睛滚落泪滴时,路凤宁真实的感受到了心痛。
    是他没有好好照顾楚桑落,也没有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
    念念是一个O啊,需要宠着爱着呵护着,可他之前竟沉溺于战场,忽视了楚桑落也忽视了他。
    路凤宁抬手给路归念擦眼泪:“爸爸喜欢你,也喜欢你爸爸。”
    路归念的眼泪根本落不完,路凤宁跟属下要了纸帮儿子擦,第一次有些手忙脚乱:“是爸爸错了。”
    隔着眼泪,路归念看到路凤宁眼中的心痛与无措,路归念突然发现了眼泪的威力。
    “爸爸以前总是看凤爸爸的照片。”
    “说凤爸爸哪怕喜欢爸爸一点点就好了。”
    “老师说爸爸要爱妈妈,才是开开心心的一家人。”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路归念和楚桑落不算穷人家,却是名副其实的苦人家。
    这一瞬间,小小年纪经历了人间冷暖的路归念忽然长大了。
    可他没有武器保护爸爸,只有一张偶尔被说可爱的脸,和丢人的眼泪。
    既然眼泪这么强力,他想帮爸爸讨一讨公道,看凤爸爸后悔,看他求而不得追悔莫及。
    第8章 怀孕   肚子里有三个月的宝宝了。……
    “念念。”一直靠在车窗假寐的楚桑落轻轻道。
    听念念哭着说这些,楚桑落也心疼。
    他的心疼一点也不比路凤宁少,想起念念前世死前还看着他的方向,楚桑落的心就揪痛不已。
    尽管不想让念念跟路凤宁说这么多,但念念说的是事实,楚桑落不想责备他的宝贝。
    他好不容易活着再次见到他的宝贝,不会再让宝贝受一点委屈了。
    “爸爸。”路归念小声应道,吸了吸鼻子,乖乖不再开口了。
    尽管楚桑落只叫了他的名字,可心思细腻敏感,善于感知情绪,尤其是爸爸情绪的路归念又竖着幻想天线接收到了爸爸的信号。
    虽然路归念想再说更多让路凤宁更后悔,可楚桑落是他唯一的信仰,他唯一的神。
    爸爸辛苦把他带大的一幕幕他都记得,他小时候身体很差,爸爸半夜哄他,严重的时候,雨夜也不惜带他出门看医生。
    如果爸爸不喜欢,那他就不这么做。
    楚桑落心疼孩子,念念也想靠近爸爸,曾经他多么渴望路凤宁的抱抱,可真的要到手了,却忽然发现还是爸爸的怀里最温暖。
    路归念眼巴巴望着楚桑落的方向。
    两人之间隔着路凤宁,无法靠近,路凤宁伸出一只手臂,单手很轻松地把路归念抱了起来,路归念的腿紧张地跨过路凤宁,一落座就乖乖贴近楚桑落身边。
    楚桑落把路归念搂在怀里,轻轻抚摸路归念的头发,用小毯子也裹住路归念,父子两个靠在一起,贴在车窗渐渐入睡。
    此时下午四点,阳光弱了很多,浅橘色的光芒透过车窗洒落在父子俩身上,染上一层芒果汁一样的香甜。
    两个Omega的气息那么甜美,淡淡的奶香充斥着路凤宁的感官。
    他们彼此相拥着,依偎着,就像相依为命的,落单的母鸟与雏鸟,失去雄鸟的保护,只能默默坚强。
    他们从前有多少个难熬的日日夜夜,又有多少次被人欺负,他们一定希望他能出现,可他竟一次也不在他们身边。
    念念说楚桑落曾经一遍一遍看他的照片,希望他能回应一点他的喜欢,路凤宁相信当初哪怕他对楚桑落有一点点的关心,楚桑落也会像飞蛾扑火一样对他奉献出全部炽烈的爱意。
    可是他们回不去了。
    上辈子即使他没有回应,楚桑落仍然毫不犹豫地选择燃烧自己的生命,挡在他的身前,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看他受伤。
    路凤宁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份怎样的爱,但他愿意用一生慢慢唤起楚桑落沉睡的心底。
    楚桑落的唇瓣很苍白,路凤宁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心像一个玻璃瓶,被酸楚与疼痛填满。
    楚桑落少年时期因为经常给哥哥楚怀落供血,落下了贫血的毛病,而贫血犯的时候又导致低血糖,路凤宁的军车上有药箱,里面常年备有葡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