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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童睁着澄澈的大眼睛,茫然无比,观里收徒是这么个标准吗?他记得自己就是个孤儿,直接被师父领养回来了……
胤礽哪知道,张双迎这是为了证明他们道庙清清白白,故意提高的标准,还以为正常道观都这样要求呢,不禁倍感压力的想:都城隍庙的道士还不敢称自己是三清弟子呢,进个观都这样要求严苛了,更妄论青福观呢?
不行,他得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这些经文典籍,好好想想这个“入道申请书”该怎么写。
胤礽脸色一肃:“来人,把这些书卷统统带走!回程!”
这次准备不充分,下次一定!
青阳对于太子的固执程度一无所知,要是知道他肯定就劝了:孩子,你醒醒,真守这么多戒,和继续当太子苦熬有何差别?
“九皇子同意了呀,”青阳看着鳌拜紧赶慢赶,总算在请神仪式前送回来的信,欣喜地说,“他讲开分店的事很快就能落实,咱们以后就可以坐等拿钱啦!”
“嗯嗯,东家你搞快点。”陈圆圆对于落不到自己手上的银子毫不关心,撑着脸催促说,“我还等你请神仪式结束,给我们分香火吃呢。”
青阳:“……”
圆圆真是太现实了。
不过算算时间,也正该是开始请神仪式,青阳不再废话,放下信件,走向终于有钱在院落中央布置的小法坛。
“啊啊啊。”陈圆圆小声地在台底下拍手,“东家还老嫌弃自己卷发,你看看这小风把他这微卷的鬓角一吹,仙风道骨之余又多了一分风流蕴藉……”
鳌拜狂翻白眼:“你这么会拽文,怎么不帮容儿写诗集。”
法坛上,三清铃脆响一声,响彻天空,陈圆圆和鳌拜立即安静下来。
在阳光的照耀下,小金身灿灿发光,衣带飘飘宛若下一秒便会凭风而去。陈圆圆羡慕死了,她不指望东家给她塑金身,哪怕做个小首饰呢?然而东家只会残忍地说:手工费就不收了,材料你得出吧?什么?材料你也让我白出?是我给你的薪酬不够,还是分红不多?休想薅我一根羊毛。
清悠旷远的经韵声伴随着三清铃一道响起,陈圆圆很快就顾不上思考如何跟东家互薅羊毛了,赶紧收心体悟,像青阳这样道行的法师开法坛,能近距离听颂经词,对阴鬼来说都是有极大好处的。
这一场请神仪式,足足进行了有一炷香,一直到最后一声铃声音落,小金身才徒然从内而外放射出令人不敢直视的大道青光,天边金色的云霞都沾染上了青光与紫气。
青阳严谨地完成请神仪式的后续步骤,等到结束,下了台,抬手擦了下汗:“师——啊!!!”
青阳发出一声堪称惨痛的大叫,才下的台又猛冲上去:“怎么回事!为什么小金身突然变这么小了!!”
刚刚仪式没结束,小金身身上的青光是一寸寸慢慢往里收,所以直到下台,才展露出真相——一组刚刚明明有半臂高,现在却只有半指高的小金像。
小金像抖了一下,好像是师祖被青阳过于凄惨的叫声惊了一下似的,不过很快就并不在意地继续展开不知从哪多出来的金链子,冲着青阳的脖颈一系。
“……”青阳缓慢地低下头去,看着胸前的小金像,露出要哭不哭的表情,“师祖……倒也不必看守到这个份上吧,天天让我带着小泥像也就算了,现在塑金身都要变个链子?”
最难过的是,青阳的眼泪说流就流:“您早说要个金链子,我何必又花那么多的金元宝,塑那么大一组金身……”
哭了,他拿一锭金子做这小金像不香吗?那金元宝还能剩下不少。
青阳越想越伤心,眼泪哗哗的。
他倒不是不舍得给师祖花钱,但浪费这就很可耻了!
“……”小金像明显的慌了,束手无措地晃动了片刻后,退让地收起链子,飞回供台,重新变回半臂高的小金身。
青阳刚刚手才拿过香火的,蹭了香灰,一揉都揉眼里去了,眼泪流得更狠,一时还止不住:“还能变回去啊,这还好……”
青阳松完气,赶紧又使劲揉眼睛,试图把灰揉出来,眼泪一时涌的更狠了。
“……”完全没有流泪经验的某位,瞪着青阳哗哗的眼泪水,心想完全不是还好的样子啊,怎么变都变回去了,还哭。
咋整。
青阳揉眼睛揉得正起劲儿,突然觉得手背一凉,接着双手就被人不容反抗地拿开。
……搞啥呢,都快揉出来了。青阳拿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使劲瞪捣乱的人,却只看到一片空虚。
“……”青阳顿时一僵,草,这应该绝对肯定不可能是师祖。
“那个,我,就是眼睛进个灰。”青阳干巴巴地解释,“揉揉就好了。”
青阳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翻开看看,然后嫌弃地丢开,接着是一只沁凉的、不属于他的手,虚遮住他的双眼。
迟疑了片刻以后,那只手带着点嫌弃、力度有点大的揉,看他吃痛,又停下来。
过了半晌,似乎找准了力道,以一种仿佛害怕碰伤小卷毛猫的力度,指腹轻搭在青阳眼周,从未如此小心过的驱动力量,带着眼中香灰,顺着眼泪一道流出眼眶。
“……”陈圆圆有话不吐不快,靠近木然看着、对师祖的“平易近人”还不是很适应的孝庄,用气声说,“我觉得,太子要真来,没几天说不定就能当观主了。你看天尊这架势,随时带咱们东家上去那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