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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明启发地说:“那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呢?”
罗睺:“……”
蹙眉沉思半晌,魔祖灵光一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些恍惚地喃喃:“没想到……”
赵公明眉宇舒展:“对!对,您终于明白了——”
罗睺沉声道:“我竟把小道士视作自己的弟子!才这般重视。”
赵公明:“嗯,嗯???”
“难怪了。”罗睺越想越通顺,很多解释不通处都捋顺了,“难怪本尊这般身份,还屈尊降贵地时时陪伴他,想法子给他刷功德。毕竟是本尊唯一的弟子,自然要看得更紧些。哼,赵公明,本尊命你想个法子将这主屋弄塌了——但是里面的东西,一点损伤都不得有,你先搬到某处,回头本尊带上三十三天外去。”
赵公明:“?????”
罗睺却觉得很理直气壮,吩咐完便化作一道黑影,往浴房去:“小道士——将你法衣拿来,本尊寻人替你改改。”
赵公明:“……@#¥!@#”
你不打光棍,谁打光棍,活该你单到地老天荒!
五月的尾巴一过,六月也如流火般一眨眼便过去大半。
秦淮的天气早热了起来,索尼的魂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养,也已经重新凝实。在他的敦促下,鳌拜再不愿意,还是开拓了一条瓜路,如今整个院子的人、鬼、神,都各自捧着冰凉的西瓜,啃食的啃食,吸气的吸气,脸上纷纷露出成仙般陶醉的表情。
青阳一边啃西瓜,一边拆厚厚一沓子信:“什么啊,全是康师傅家的葫芦娃寄来的。”
老大、老二、老三、老九,各自送来了一封信,得意洋洋地表示自己就要去热河行宫避暑了,那里极为凉爽,环境也好,这次阵仗搞得还挺大,好多皇子、甚至是已经出嫁的公主,都会随同侍驾。
“噗噗噗。”青阳豌豆射手一样吐出西瓜籽,精准地瞄准吐籽用的小碗,看着各封信中刻意对热河行宫有多凉爽进行夸张的描述,露出一个轻蔑睥睨的眼神,骄傲地抬起下巴,“难道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嫉妒了吗?我这一院子的鬼,白养的吗?他们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我们观里蹭冷气!”
阴鬼们纷纷发出附和的声音。
“不过魔祖什么时候回来啊,上回拿了我法衣人就不见了,”青阳坐起身体,谨慎地说,“该不会,是后悔送我法衣,所以卷走法衣就走了吧?”
刘元达安慰:“怎么可能呢?可能是修改的工序比较麻烦吧。”
正说着,一道墨色残影自天际划下,宛如将晴空白日以笔墨劈出缝隙。
罗睺捧着一沓青色的衣袍,硬生生表现出一种风尘仆仆的感觉:“拿去换了。这衣袍不沾凡尘,无需清洗,且可为道袍,可为法衣。”
罗睺给青阳展示了一下,道袍的袖角绣着阴阳鱼,指阴即为道袍,指阳即为法衣。
“……”赵公明牙酸地扭过脸去。
青阳高兴地从躺椅上跳起来:“这个好这个好,不用清洗,那岂不是可以一直穿?我去换换看。谢谢罗专家!”
又脆又甜地谢完,青阳抱着道袍蹦蹦跳跳往自己屋里走。
罗睺很自然地跟在青阳身后,一路走进屋里:“开封的西瓜什么时候来的,我去了那么久?天上一日,地上一……”
“……”罗睺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青阳也没把罗睺当外人,将法衣放下后,抬手就将道袍褪了下来。
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即便有阴鬼制造的冷气,青阳还是免不了贪凉,最多套了个洗得褪色发白的长裤。
“这道袍用的什么料子,摸起来还挺凉快。”青阳一边高兴地说,一边把道袍解开,眼神都迫不及待地飘到新衣服上。
“……”罗睺就看到一片晃眼的白。
新的寮房宽敞透亮,开的窗户也够大。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少年的脊背上。罗睺突然懂得了西洋画的好处,写意的水墨也无法描绘这一刻的美感。
他给小道士做按摩时,就知道小道士身材有多好。
清瘦的肩窝,薄而削直的背脊。虽然时常坐诊、入静,但都很严格地保持一个端正的姿势,故而小道士的脊线特别正,深而修长。
罗睺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木愣愣地往外走,在墙上“哐”地撞了一下,才想起得虚化实体,才能穿墙而过。
一路脚下绵软地飘出寮房,罗睺突然发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着烫,脸是尤其,以至于他都有些晕乎乎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得以将按摩时感知到的一切,与视觉的画面联系起来,一时间,曾按、捶过那些地方的手,都滚烫了起来。
第47章
罗睺抬起有些发麻的双手, 脑海里还晃悠着那抹剪影,抬头一看:“……”
鬼神们或站或坐,一边吃着瓜, 一边睁大眼睛, 看似无辜实则八卦地看着他。
“……都没事做了是吗!”罗睺莫名窘迫, 手一翻诛仙剑都亮出来了, “滚滚滚!”
鬼神们发出好大的抱怨声。他们啥也没看着啊, 瓜都没吃够呢!
白莲教一向是康熙的心头大患,去年连破几次大阴谋,在永定、开封、秦淮等地的吏治也抓得不错, 康熙龙心大悦, 这次侍奉皇太后往热河行宫避暑,特准了在京的已出嫁的公主们随行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