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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低头闻她,薄嫩肌肤里散发出甜美的香气, 分不清是花瓣的香还是她的香:“下次别胡闹,花匠差点被你吓到心脏病发。”
花园里的玫瑰花都是名种,被顾笙笙领着女佣全薅秃了。老花匠一把年纪遭此惊吓, 颤巍巍跑来跟沈妄哭诉。
顾笙笙抓起一捧花瓣,鼓起脸冲沈妄吹:“你什么时候这么怜惜佣人了?昨天那女佣只不过打翻了汤而已,你发那么大的火, 还把人辞退了。“
沈妄的回答是捏住顾笙笙的后颈皮,直到顾笙笙哭唧唧保证再也不乱摘花了。她很有保留地道:“不会全部摘光了。”
沈妄松开手:“乖。”
他温热呼吸落在顾笙笙耳畔,顾笙笙不知怎地红了脸,就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坐在浴缸边。
顾笙笙踩着水,开始咕咕哝哝:“我这个少奶奶当得真没劲儿,连花也不让摘。”
“我会让人每天给你送鲜花来。”沈妄被她念得耳根发痒,道,“花园里的都是观赏品种,可能会过敏。”
顾笙笙道:“过敏会怎么样?”
沈妄忽然眯了眯眼,随口道:“皮肤会发红,起疹子,严重的会死。”
顾笙笙一下就傻了,她低头看自己露出的胳膊和肩膀:“怪不得我前几次洗澡的时候,发现身上有红红的点……”
顾笙笙低了头,湿透的白裙紧贴在身上,海藻般的乌黑发梢落在水中,阳光从落地玻璃窗外投射进来,柔软地将她裹在其中,看不清脸,妖娇纤细的一个影子,已是绝色。
沈妄呼吸都放慢了,怕这一幕是梦境,再醒时又回到无边黑暗中去。
榄尖似的喉结滑动,沈妄蛊惑般道:“好好检查一下身上,过敏了会留疤的。”
顾笙笙当真低头检视,睡裙的领口滑落臂弯,瓷白肌肤泛着光,缀着淡粉嫣红。不过惊鸿一瞥,她又把领口掩好了。
沈妄捉住她小巧的脚丫,足弓柔软滑腻,恰好被男人一掌握住,他喉结干痛:“你……”
“不要碰我的脚!”顾笙笙用力抽出脚丫。
沈妄望住那小巧的,白生生湿漉漉的脚,不过转瞬,眼前又陷入了黑暗。
他伸手抓了个空。
“讨厌!” 顾笙笙哗啦从水里站起来,跑了。平时沈妄怎么揉搓她,她也没什么感觉。可沈妄最近总捏她的脚,真讨厌!
她对着镜子生了会儿闷气,沈妄也没出声。她从镜子里看去,沈妄修长结实的胳膊搭在浴缸边缘,一只手捂着眼睛,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顾笙笙忙跑回沈妄身边:“你怎么了?”
沈妄拧着眉,手还挡在眼睛上:“疼。”
顾笙笙听他嗓音嘶哑,都要吓哭了,扒拉着沈妄的手指好言相劝:“你把手拿开,我看看。”
沈妄呵了声:“不是讨厌我?走开。”
“我错了,让我看一下吧。”顾笙笙软乎乎的,把脸颊凑到他手上,“大不了让你捏一下。”
沈妄扯平唇角,张手罩住她湿漉漉的小脸:“蠢东西,骗你的。”
“……你讨厌死了!”顾笙笙用力扒拉下沈妄的手,这次任沈妄怎么喊她都不要理了。
沈妄没想到她还真炸毛了,憋了半天,道:“给你买新衣服。”
新衣服谁不喜欢,顾笙笙提要求:“还要包包和鞋子,还要口红。”
“行。”沈妄舒展胳膊,“喜欢什么自己挑。明天让助理安排,我也该理发了。”
顾笙笙眼神落在他额发上,舍不得小揪揪:“为什么忽然想剪头?”
沈妄随口道,“曲眉说太长了。不像样。”
顾笙笙:“……”
沈妄捞住她腰肢:“进来,陪我躺会儿。”
顾笙笙不吭声,拧着腰推他,沈妄最喜欢她这股作劲儿,捉她的手要抱她,不提防一条湿毛巾直抽到下巴上。
顾笙笙“呀”了一声:“对不起,疼不疼?”
沈妄捂住下巴,疑心半口牙齿都松动了。偏顾笙笙软嫩小手在他脸上又摸又揉的,把他一肚子火都化成了水,到底没跟她计较。
第二天,还给她买包包。
顾笙笙却没什么惊喜,恹恹坐在客厅,看着一排排散发金钱光芒的奢侈品在她面前推来推去。这些奢侈品店她和席雪儿逛过,店员小姐穿着套裙,冷若冰霜,比奢侈品更像个奢侈品。
此时,她们笑容可掬,戴着白手套为顾笙笙展示店里永远在“配货”“需要预定”的限量款高奢,又夸赞顾笙笙美艳动人,黄金比例。
顾笙笙小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来,令人目眩神驰。Amy见这位美人笑了,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忙把手中的裙子献上:“夫人真的很有眼光,这条裙子是今早巴黎空运而来,华国仅此一条。”
顾笙笙看了眼,点点头。
Amy常年服务豪门阔太大小姐,混成了人精,很快摸准顾笙笙的品味。顾笙笙喜欢的都是复古经典的款式,颜色偏好浓艳,衬得她肌肤欺霜胜雪,乌发如墨,愈发像个美人玩偶。
Amy戴着手套,为顾笙笙量身,恭维话一句接一句:“夫人的身材是我见过最好的,裙摆根本不用裁,腰还要收细三寸。”
沈妄恰好听到最后一句,眉心微敛。
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肩背挺直,面容英俊得近乎刻薄。他垂着眼睫,却没有一个人敢放肆地直视他,纷纷低头:“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