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去哪啊？”卫渊闻言当即就是一愣。
    你想就凭借着一个破玻璃碗就把我打发了？没门！
    当初是你想收徒，收徒就收徒。
    如今要用玻璃碗把我撵出来~
    师徒不是你想赖，想赖就能赖，
    让我离开，让我痛快，拿出你的财~
    疯僧双手合十庄严宝相：“无忌徒儿，为师没想到你进境居然如此快速，之前你九个师兄为师待了半年才放他们出去，他们依然有种种问题，最后都在半年内归了西。但是你不一样，你花费三个月时间就已经初具成效……”
    “如果你继续跟在为师身边，就会对你修习我佛法产生影响，最后会走到我的佛法中来，再也没有出头之日。正所谓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徒儿，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与师学千日，终有一别。如今时机已到，只盼望你能渡过难关，弘扬我佛法门……”
    疯僧稍少有的絮叨了一个来时辰，跟卫渊说了很多技巧和注意事项。什么积累善功、红尘打滚之类的。
    卫渊算是看明白了，这是自己学的太快，教学进度超纲，提前毕业了！现在要去挨社会毒打了！
    可惜可惜，俗话说得好，背靠大树好乘凉。
    自己拜师之后这三个月，算上自己修炼和降妖伏魔做法事之类的，能级波动也是不小，眼看就要升级了都。
    可惜，便宜师傅估计也是感觉到了自己在这里“蹭经验”，赶紧就给撵走了。
    我佛法有一个无法逾越的铁律，就是必须走自己的路。
    学了我佛法，就得自己野蛮生长了。
    便宜师傅要是继续带小号，卫渊这我佛法就要毁了。
    最后疯僧还在嘱咐卫渊，要自行修持，还得行千里路、斩妖除魔、体验红尘，积攒觉悟般若！还得主动去体悟那三毒八苦！
    这三毒八苦如果都能度过，就能修得罗汉果位，那就算是我佛法初步完善。
    疯僧一步步蹚出来的新路，就算是走通了。到时候他就会重回菩萨果位，然后开始冲击佛陀！
    也算是佛家在灵炁退散的新时代，另辟蹊径走出一条能够成正果的崎岖小路。
    之所以是崎岖小路，是因为我佛法从立意上就不是大开方便之门的普度众生之法，仅有凤毛麟角的人才能走上这条路。
    ……
    疯僧给卫渊的水晶钵盂也不是一般的东西。
    这钵盂的全名叫做：龙下水晶钵盂。乃是有典故的古物。
    《晋书.艺术.僧涉》记载：“僧涉者，西域人也，……能以密祝下神龙，每旱，（苻）坚常使之呪龙请雨。俄而龙下钵中，天辄大雨……”
    说是最开始是一个西域僧人涉，带着这个水晶钵盂来到中原的。他能用秘法请神龙到自己的水晶钵中游泳，以此求雨。苻坚当时很看重他。
    而这龙下水晶钵后来传到了一个叫做金碧峰的和尚手中。
    他修行一百二十载，终于修成罗汉果位，但是心中有执念放不下，无法超脱去西天极乐。
    而此时天年已尽，地狱的勾魂使者就来勾他的魂。只是此人修行有成，入定之后魂魄遁入虚空，勾魂使者根本就找不着。
    后来当地的一个土地给出主意，说是金碧峰虽然修成了，但是他还放不下自己最心爱的龙下水晶钵，你们敲那钵盂，定能将他从禅定中惊醒。
    勾魂使者依计行事，敲响钵盂。那金碧峰叫道：“是谁动了我的水晶钵！”然后就被成功的钓鱼执法了。
    不过金碧峰还有最后的机会，如果他肯放下执念，直接摔了这水晶钵，然后禅定就能证果去往西天。说不得这就是他证果的机缘！
    只是，他终究是舍不得。百年修行，一朝丧。只能寻求转世重修了。
    降龙九环杖说的是放不下，龙下水晶钵说的是舍不得。都是执念！
    老式的成佛证果，非得是心无挂碍，然后才能去往西天。
    否则就跟抱着一块大石头跳高一样。
    而像是唐僧师徒，甚至要舍掉臭皮囊才能到达西天雷音寺。
    但是我佛法不一样，这是红尘佛，不去西天。再说了，西天都已经没了！
    我佛法是要把石头都磊在脚下，垫出一座高山！
    ……
    卫渊走的时候，疯僧还给他六片巴掌大的布片。
    有粗麻的、有细棉的、有丝绸官服的一角、也有开裂的铁匠皮围裙上的碎片……这都是这一个月来，降妖除魔的报酬之一。
    疯僧手一点卫渊腕上的手镯，那rc赫子活化体立马就暴动起来。
    疯僧让卫渊将一片片布片放上去，那赫子活化体就像是针线，又像是胶水一样，将所有的碎片连在一起，形成一块。
    卫渊摸了摸，不同材质之间却天衣无缝！
    “徒儿你要收集一百块百家碎布，凑齐这百衲衣。是索取报酬也好，是强要硬夺也罢，这都是你的道路。且去吧……”
    卫渊看了看自己，左手禅杖右手钵盂，拼花的百衲衣只有不大的一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唐僧也有九环锡杖、紫金钵盂和锦斓袈裟！
    我这是要去西天啊？！
    卫渊也不墨迹了，只是问道：“师傅，这一路走去，徒儿囊中羞涩啊！”
    您看这一个月来降妖除魔，也得给我分点吧？
    疯僧道：“徒儿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和尚了，要学会自己赚钱。坑蒙拐骗偷，你随意！再说了，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为师给你找的好宝贝吗？”
    疯僧拍了拍降龙杖和水晶钵，一脸得意的微笑：“拿着这两样东西去讨饭，很有效率的，你一试便知！”
    卫渊：敢情，你给我这两样东西，是让我要饭的啊！
    ……
    卫渊背上了竹笈，里面放有《我佛经》和自己的万象自在卡牌佛佛像。还有点干粮、水、蜡烛和换洗的僧袍。
    这竹笈是竹子制成的器物，像是竹躺椅、竹书箱一样，能放很多东西不说，还有遮阳避雨的棚子，还能挂上布帘挡风沙，乃是行脚僧必备的行李箱！
    便宜师傅疯僧给他找了一个活儿，先去浙江省的金华府，说服大佛寺的主持嗔博长老给自己的佛像开光。
    那样，这佛像的效果才会真正显现出来。
    卫渊背上竹笈出了庙门下了台阶，走了十几步回头看那住了三个月的寺庙。喃喃道：“哼！走就走！娘炮才去修行，真和尚都去干妖怪！”
    就听他哼唱道：“美丽的菩萨在远方召唤你，勇敢的和尚啊快去创造奇迹~”
    疯僧坐在僧舍中，透过几十层墙壁看着卫渊离去。
    他之前收了九个徒弟，也是精挑细选，但是最后都失败了。
    之前的徒弟里有天生恶人，却直接走上了岔路，屈服了本性。可以放纵欲望，但是不可以沉溺于欲望。我佛宗讲究的是三性合一，超越三性。这屈服了本性，第一步就失败了。于是被疯僧给清理门户了。
    也有天生聪慧之人，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也只用了三天就参悟出了第一种我佛法门。结果心思太灵动，红尘烦扰极为严重，无法坚定本心，没到一个月就走火入魔了。
    还有那天性自然，也就是外人看有点痴傻呆蠢的，三性合一很快就做到了，且在疯僧的带领下，也艰难的参悟了我佛法，结果出去游历第七天就让妖怪给吃了。
    有那极为虔诚的小沙弥，结果在释放三性上根本绕不过去，最后观念冲突剧烈，居然自杀了！
    ……
    最后就是卫渊，各方面简直太符合了，都有点超标了。
    本来疯僧带他浪荡，本意是开放本心不受外界约束，释放三性。结果他娘的比自己释放到都彻底。
    疯僧这才加快脚步，把钱花完，带着他进行下一步，去降妖除魔，参悟我佛法。
    结果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这小子入门极快，这一步几乎是跳着跨过去了。
    现在东西已经都给他了，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疯僧：赶紧滴，下一步吧！累了！
    我佛法这条道路太险太难了，以凡人之身搅和妖魔鬼神之事，以此实现弯道超车。车毁人亡才是最常见的！
    十年十个徒弟，现在就看卫渊能不能成了。
    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