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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在半月后,这个时候贺礼应该还在路途中,关键是如何提醒沈汭将贺礼换下。既然有人作怪,便换一件无法作怪的贺礼。
这时沈蕴之却道:“太后仁慈心善,不如去民间寻一百家衣如何?”
百家衣便是用百家的布料做一件衣裳。
听到‘太后仁慈心善’这几字,萧坤宁险些要笑出声,就凭借着赵冕后嗣夭折,自己半道病死就可知晓太后心思歹毒。
至于百家衣,太后会觉得丢人现眼。
不过她不会提醒沈蕴之。
沈蕴之这么一说,有几位姑娘附和,言辞觉得尚可,而赵璨鼓着嘴巴,想说什么,却被萧坤宁拉住。
赵璨悻悻地闭嘴,继续吃着自己的点心,半晌后突然想起一事:“有一人和太后是同一天生辰,你们要备礼吗?”
同一天生辰?众人大吃一惊,纷纷去问是谁。
赵璨努力将口中的糕点咽了下去,张开小嘴又顿住,不说话了,小脸上满是愁结。
沈蕴之大大咧咧地替她说话:“我知道是谁,是昔日乐阳长公主,不是听说她死了吗?”
萧坤宁眼皮子一跳,其他人被吊起了好奇心,纷纷表示没听说过这个人。
沈蕴之在众人中年岁最大,阅历也算最广,看了一眼空空无人的门口,低声道:“听说她曾和颜相婚配,诞下一女,先帝登基,与乐阳长公主不和,颜相断了与她的关系,重新娶了先帝胞妹就是如今景阳长公主。可惜景阳长公主没有生孩子,这才将颜如玉兄妹安在自己名下。”
连娶两位长公主?屋里的姑娘们都捂住了嘴巴,赵璨嘟着嘴巴不说话了。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我未曾听到颜相娶过两位公主殿下?”
沈蕴之胆子颇大,趁着外间没有宫人在就抓紧时间说:“乐阳长公主钦慕颜相,暗地里同他成婚,谁知颜相翻脸不认人,后来听说是疯了,疯了以后就死了。你们想想,与先帝不和,能有好果子吃?”
老皇帝驾崩,小皇帝登基,权势转移,天子之身,失败的人必然是会付出代价。
这点毋庸置疑,没有人觉得奇怪,更多的是对颜相的不耻。
反是定远侯家的女儿周文青开了怪腔:“我怎么听说景阳长公主是颜相去求娶的,当时还是一段佳话来着。”
说到这个份上,赵璨小嘴忍不住了:“是我景阳姑姑喜欢的颜相,与乐阳姑姑抢的。”
沈蕴之历来不服颜如玉,仗着颜相女儿就自以为了不起,殊不知颜相就是个渣渣,当即就道:“好似是这么回事,听说颜相当年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是长安第一美男。”
赵璨点点头:“对,不过我乐阳姑姑不喜欢颜相,是颜相暗地里去追的,后来我乐阳姑姑疯了,他就将那个孩子弄死了,转去求娶我景阳姑姑。”
众人大惊失色,亲女儿也下得了手?
沈蕴之却道:“你便是道听途说了,那个孩子生下来不住三斤,听说养不活的,二十多年前的事,听得都很玄乎。”
赵璨还想辩解,萧坤宁拉了一把她的袖口,颜如玉回来了。
赵璨几乎往嘴里送了一块点心,其他人也有所察觉,都自觉闭上嘴巴。
颜如玉身后的宫女手中都捧着木匣子,她今日一身水蓝色对甲,内里是件白色长裙,山湖水色泛着灵气,衬得人儿美如画。
宫女将木匣子摆着桌上,一一打开,里面是各色珠钗,华丽不凡,宫中打造,精致耐看。
若在以前,众人肯定围上去观赏,可听了‘离奇’小姑事后,都不僵坐在座位上,屁股都不挪一下。
赵璨习以为常,伸长了脖子去看,眼中惊艳,夸道:“好漂亮,太后赏的吗?”
延平王选妃在即,太后对观止斋内的姑娘都格外注意,时常赏些东西下来,珠钗糕点,都是一人一份。
今日不同的是,珠钗各色不同,玉质翡翠、各色宝石、金钗银簪,每人是一份不假,可是要如何选,就看众人心思了。
萧坤宁向后看了一眼,门外站了一名宫人,不是在观止斋内时伺候的,好似是太后身边的人。
珠钗怎么选是个门道,一侧的萧闻雪暗地里拽了拽萧坤宁的袖口,示意她莫要先选。
萧坤宁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拉着她坐下的赵璨首先冲了过去,在几个木匣子里挑挑选选,口中嘀咕不停。
其他人都不大在意,唯有颜如玉盯紧了她的一举一动。
赵璨还是个孩子,选的自然是最华丽的,簪首是数颗红宝石。
紧随其后的是沈蕴之,选的是根同体翡翠的碧绿簪子。
定远侯之女周文青挑选的时候,余光看了一眼颜如玉,本当去选金簪的手生生改了风向去选银簪。
剩下的人都识趣地不去选金簪,最后剩下一根玉簪、一根金簪,玉质通透,金簪的簪尾点翠成凤尾之翅。
萧闻雪皱眉,萧坤宁却大咧咧地从赵璨手里取过她的簪子,“你这根最好看,我拿点心和你换,你想吃什么都成。”
赵璨眼睛一亮,簪子往她手里一塞:“我想吃谢先生做的白糕。”
萧坤宁:“……”算了,她还是去选金簪去得罪颜如玉罢。
这时,萧闻雪放心地伸手去取玉簪,赵璨是延平王的堂妹,唯有她能选择金簪而不被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