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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你烫的。”萧坤宁习惯去反驳她的话,摸到她冰冷的手感觉一阵舒服,“你的手好冰。”
“你身上很热。”
“不对,是你身上太冷了,要不要找苏大夫问问。”
“江湖骗子,你去问了,她肯定让你先暖床。”
“对,江湖骗子。”萧坤宁咬牙恨了一句,苏映十句话里有五句话就不能信,偏偏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有几分道理,不知不觉就被她骗过去了,“她就知道骗我。”
“不,她骗得最多的是顾凝,骗得人家和她私奔了。”谢玙感觉一阵冷意,浓浓的睡意涌向头脑,又恐慌自己睡了人就不见了,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轻轻告诉她:“萧坤宁,我睡醒了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萧坤宁感觉那只手慢慢地松开了,就像是精疲力尽后慢慢地放开手。
被子里光色不好,压根看不清谢玙的神色,她拿手摸着那张脸,掌心紧贴着肌肤,“谢玙,你试图放开心中的那只魔鬼,它只会害了你。”
躺在她怀里的人早就闭上了眼睛,累得眼皮都睁不起来,隔着朦胧的光色,她紧盯着谢玙许久,直至眼睛酸涩才跟着闭上眼睛。
谢玙醒来五日后就离开青城,前往高阳的封地登州。
一路坐船往南走,谢玙的身体渐渐恢复,至登州的时候,高阳也从长安城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堆尾巴,弄琴特地在入城门前将那些尾巴除了。
高阳的马车依旧是最骚气的,登州百姓早就习以为常,纷纷让路,至公主府的时候,弄琴送去拜帖。
出来的是一红衫女子,身着几层纱衣,长发落在肩际,径下的肌肤若隐若现,是高阳长公主府最大的管事,她递给弄琴一枚令牌,“持令去接人就成,殿下累了,不会见你们。”
弄琴接过令牌,“去何处接人?”
“公主没有说,我不知道。”红衫女子恍然大悟,朝着弄琴眨了眨眼睛,妩媚一笑,随后就关门回去。
弄琴怔了怔,她看到什么了?
赵二东家头顶上好像一片绿色的东西。
回到客栈将所见所听告诉谢先生,一并将令牌奉上。
萧坤宁眉眼跟着跳了下,拿手按了按,谢玙按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眉眼,不在意道:“指不定她二人就是逢场作戏,赵二东家财大气粗,出手阔绰罢了。”
“你能不能别讽刺我,一天不讽刺我,你心里不舒服吗?”萧坤宁拍开她的手,赵熙然一点都不阔绰,几两银子都斤斤计较,上次的人参还历历在目呢。
谢玙歉疚,首次装怂没有怼回去,吩咐弄琴道:“你去公主府说一声,明日我去拜谒长公主殿下,另外备上薄礼一份。”
“属下不明白为何给您令牌却不告诉您地址?”弄琴不明白。
萧坤宁托腮插一句:“比如知道你喜欢吃烤鸭,就先给你一块烤鸭皮吃,吃着上瘾就会再度去买。给你块糖,让你知道甜味。再通俗些,明知道你喜欢花楼那位姑娘,那位姑娘先亲你一下,诱得你神魂颠倒,再跟你谈价钱,你肯定不会议价。”
谢玙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来,“变聪明了,晚上想吃什么”
萧坤宁听不得聪明两个字,当即变了脸色:“吃你。”
谢玙悻悻地不好再言,摆手示意弄琴出去,拉着人就坐在一起:“你的气性怎么那么大。”
“见不惯吗?你可也走啊,没让你受着。”萧坤宁扫了一眼,抬脚就要走,还未曾起身就被谢玙拉了回去。
“我病一场,你的脾气反而涨了不少,这叫日益猖狂。”谢玙口头说着,双手比什么都实诚,不忘将人拉过来坐在自己身子,揽着萧坤宁的身子不觉叹息:“我让你好不好,明日我们去见高阳。”
客栈里吵吵闹闹,走廊里的过客嬉笑说话,身在闹市,心境就不同。
弄琴去公主府传话后就回客栈,谢玙躺在榻上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萧坤宁在一侧守着,听到敲门声后轻轻去开门,示意弄琴声音小些。
“长公主殿下请先生午时饮宴。”
谢玙一觉至翌日晨时,醒来后桌上摆置清粥,萧坤宁不知去向,屋里找一阵没有看到人,她慌不住地起身去找。
恰好萧坤宁抱着换洗的衣裳推门进来,见到披头散发的人颇为奇怪:“你做噩梦了?”
谢玙陡然松了口气,牵过萧坤宁的手,“你起来这么早?”
“去取衣裳的,你有事吗?”萧坤宁心中犯起嘀咕,清早起来就魂不守舍,今日去见高阳会不会被反杀。
谢玙陡然变得不靠谱,让人心里就不安了。
这么一想,还是以前的谢玙好些,虽说嘴上不饶人,可做事谨慎,跟着她就不会吃亏被人算计。
谢玙原本的衣裳有些大了,穿在上不大合体,又逢春日里天气寒凉,萧坤宁被她添了一件厚衣,穿着这才觉得合身。
客栈里吵杂,两人也没有说话,用过早饭后就准备离开。
登州一地是高阳经营多年的地方,不用人说,这里是新帝最想突破之地,高阳去长安城恭贺不过几日就匆匆而过,可想而知其中的内情是什么样子的。
谢玙弱不禁风,站在巍峨的公主府门口就感觉一阵凛冽的冷意,门人将门打开,谢玙跨过门槛,萧坤宁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