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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行哑声道:“阿辞, 我恨不得成天把你搂着抱着,捧在掌心好声好气哄着。哪怕生再大的气也从不敢对你说一个重字, 你掉一根头发丝我都心疼。”
江景行还没对谢容皎说过这么露骨的话。
本来以他的花言巧语, 巧舌如簧, 当然是不缺哄人开心,甜甜蜜蜜的油嘴滑舌。
可以说是将千种万般骗人高兴和芳心的套路尽数掌握到手上了。
但他在谢容皎面前不敢说,怕他的阿辞觉得轻浮太过,反失了心意庄重。
真正爱一个人竟会患得患失到这个地步。
江景行眼睛微沉,声音更低:“所以说, 他们怎么敢——”
那是他小心翼翼, 唯恐有一丝不如意染上他眉间的挚爱之人。
也是他高高捧着, 恨不得亲身挽袖上阵扇风,扇去明月周围尘埃灰土的一轮皎月。
哪怕知道姬煌死在国师剑下,江景行把他翻出来鞭尸一通,再毁掉镐京剩下半座皇宫的暴躁想法仍然不减。
好在世上还剩下一个摩罗可以供他发泄,秋后算账。
谢容皎手足无措起来。
他在镐京皇宫时,哪怕置于九死一生,险象环生的险局之中,仍镇定非常,敢在阵中对姬煌出剑,敢在群敌环伺之下破境大乘。
等见到江景行,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当面对那样厚重赤诚的一片心意时,总是不会太有条有理的。
谢容皎双颊泛了红,如红梅在冰消雪融的雪地里留下旖旎动人的印记,熏得眼睛里也泛起湿润的水汽。
他双唇被吮得鲜红,衬着细白的底子,平时可望而不可及的清冷做派全化成了秾艳,是世间从来见不到的美人美景。
江景行总算放过谢容皎嘴唇,不在这上面反复研磨不止。
他不知说给谁听的喃喃道:“我其实不是个好人。“
先给自己发了一张坏人卡以后,江景行又道:“用老一辈的话讲就是轻浮风流的浪荡子。那天阿辞你和我坦白心意的时候我就说过,你吃亏,占了天大便宜的是我。”
他一直忍到现在,好像没法忍着不占便宜下去了。
谢容皎微微喘道:“师父,我一直都在的。”
他这句话像是亲手给江景行斩开最后一道束缚,让江景行毫无顾忌地将他打横抱至床榻。
层层衣物剥开,伴着床榻前一双烛火摇晃的是不曾停过的喘息声。
谢容皎昏昏沉沉睁开眼睛,发觉已经日上三竿:“师父?”
江景行心虚地望过来。
谢容皎眼角未干的泪痕和沙哑的声音无不显示着昨晚的疯狂。
原来那样冷清喜怒不动得如冷泉寒潭的人,也能温热成春水一摊,软到云朵一团,让人恨不得化在他身上。
谢容皎刚叫了两个字,就不是太好。
显然回想起昨天床第之间几乎是哭哑了嗓子喊了不知几声“师父”,求他过不知几次停下来的事情。
甚至到后来神智迷乱,只会边掉眼泪边哭着求江景行停下来的时候,被半诱哄半逼着喊的几个不知所以的称谓都让谢容皎情感复杂地选择住口。
谢容皎这辈子掉过的眼泪都没一次在床上掉得多。
果然爬在江景行头上耀武扬威当祖宗久了,迟早要换回来的。
也算是天道好轮回。
“昨天还一口一个喊我景行喊得亲亲热热。”江景行沧桑叹气,“今天早上一睁眼又变成了师父。”
他痛心疾首地扼腕道:“真是一下床就翻脸不认人啊。”
也不看看是被谁趁着他神智不清,泪眼朦胧时可劲欺负,逼着他喊出口的。
谢容皎想抄起镇江山给江景行来两下清醒清醒。
但他终究没抄。
太累了,打不动。
早在谢容皎浑浑噩噩睡着的时候,江景行就帮他沐浴清理过,换上一身干净衣衫,再洗漱过用完朝食,虽说仍是腰腿酸软神智恍惚,好歹从昨晚那点破事抽身而出。
江景行十分有眼色地闭口不谈,绝对不主动上去讨打:“阿辞你看接着我们去哪里,回凤陵吗?”
哪怕回凤陵面对的是昔日好友的横眉怒目,说不定要再多挨两顿打,但就算是为着昨晚一夜,也很值得。
谢容皎无精打采地瞟他一眼:“那我一定给阿爹递剑。”
江景行明智闭嘴,并在谢容皎眼刀之下,成功管住自己“一夜夫妻百日恩”的嘴。
谢容皎沉吟片刻:“去南蛮吧,总要搞清楚汝阳公主手中的魂灯是怎么回事,也好让你挨打时能支撑得久一点。”
昨晚的“师父”大概差点喊出谢容皎的心理阴影,让他选择放过这个称谓和他自己。
看起来国师相当慷慨地附送了许多消息给阿辞。
可能是怀着江景行反正已经奈何不了他的光棍想法,慷慨地附送了所有谢容皎用得着的消息。
江景行的那盏魂灯是让谢容皎担心很久的东西,好不容易从国师口中听到确切的准信,当然是要去南疆看一看才肯想后续的该怎么办。
江景行拢他在怀里,将下巴轻搁于谢容皎发顶之上,温声道:“阿辞,我不是故意不想告诉你,我之前怕你知道担忧难受,还怪自己没法帮我。等我们之后,我更怕你更难受。”
谢容皎静静望着他。
当时为难了江景行很久,现在仍能很情真意切体会到那种的想法听起来好像是有点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