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想让季一然发现他的身份。
    虽然他原本是计划让季一然灭了蔚家再和海森算账，不过……
    想想季一然，他微微勾起嘴角，不过算了，现在季一然更让他感兴趣。
    “……为什么？”海森扶着自己受伤的腹部，因为太过震惊，他甚至都忘了要呼救逃命。
    他和蔚慕风认识已经十多年，可以说是从小玩到大的竹马竹马，更加是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
    因为蔚慕风养子的特殊身份，这些年来他更是一直对蔚慕风照顾有加，蔚慕风失踪，也只有他一个人一直到处寻找报警甚至亲自跑来确认……
    可为什么，为什么蔚慕风却要杀他。
    迅速大量的失血让他身体发冷，他脑袋一阵眩晕，腿也发软。
    封沐蔚上前一步，搀扶住了他。
    他把对方扶着向一旁走去，让对方靠在墙壁上，动作间亲密无比，就如同多年好友。他们也确实是多年的好友。
    “很惊讶？”封沐蔚看向海森那双满是惊讶的眼。
    看着对方眼中的惊讶错愕以及被背叛的愤怒，封沐蔚浑身一个激灵，身体都微微颤抖，同时他遏制不住的再在海森腹部狠狠捅上一刀，想要更多的享受那令他颤骇的快/感！
    “当初你背叛我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看着你……”封沐蔚转动手中的刀，让伤口更深也更大，他恨不得搅碎对方的腹部，把他捅个稀巴烂。
    “……什么？”海森嘴角有血吐出，大量的失血，让他已根本无力反抗。
    “你背叛我一次，杀我一次。我杀你一次，背叛你一次……”封沐蔚在极端的快/感中颤抖，“我们扯平了。”
    “我……什么……时候……”随着生命的流失，海森喉间的声音变得零碎。
    他眼睛瞪得越发的大，那里面的不可思议、惊恐、愤怒也随之变得苍白。
    封沐蔚静静地注视着他，直到他眼中最后一抹生气消失，这才退后一步，任由对方的尸体跌倒在地上。
    看着那已经只剩下余温的身体，封沐蔚面无表情。
    刚刚还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抖的那感觉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烦躁和渴望，他喜欢那种感觉，想要更多。
    封沐蔚扔掉手中的刀，眉头轻轻蹙起。
    他看看沾染了血液的手，有些嫌弃地甩甩，转身向电梯而去，要找地方洗手。
    他和海森是从小就认识的无话不谈的朋友，是真正的朋友，至少他曾经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当初蔚家被灭，他侥幸逃过一劫，又拥有了聚灵的能力后，他什么都没想就立刻联络了海森，告诉他不用担心。
    然而，知道他拥有聚灵的能力后，第一个出卖他的，在他身上扎刀子的，想杀了他的，也是他。
    或许他们的友情并不是假的，但却也未必是真的，海森之所以会照顾他跟他做朋友，归根到底不过是因为他那无处安放的同情//欲。
    因为他养子的身份，海森同情他，可怜他，也照顾他，他喜欢那种照顾他施舍他感觉。
    然后有天，当他发现他曾经照过的那个人变得不再需要他照顾，变得可能比他更加强大，甚至可能变得比他更加成功，他努力维持的那份善良就瞬间崩塌。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嫉妒与愤怒。
    凭什么？他蔚慕风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养子，不过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甚至没有他就连个朋友都没有的可怜虫，到头来却翻身压了他一筹？
    想着那些以往，封沐蔚愈发烦躁。
    那烦躁就像刚刚那令他神往的畅快感带来的副作用，让他越发渴求那种感觉。
    那次被背叛后，他九死一生侥幸逃过一劫。
    知道他还活着，海森立刻就对外公布说是他和克斯亚劫匪团的人联手，试图窃取蔚家家产，才导致蔚家灭门。
    同时，海森也把他聚灵的事情泄露了出去，把他推进更深的深渊，让他处境变得更加困难。
    那之后，海森更是曾多次识图再杀了他，那时他的杀意已经由愤怒和不甘变成恐惧和不做不休的狠绝。
    但无论如何，那份杀意就从来没淡过。
    直到最后，海森被他反杀。
    不过那时候的他还太嫩，根本没能仔细享受，这让他后来无数次后悔……
    现在那份后悔，倒是得到弥补。
    可他却并没有满足。
    找到洗手池，把手上的血清洗干净，封沐蔚上了楼。
    他回到楼层时，季一然正蹲在自己房间门口探头探脑，见他上楼，两只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你回来啦！”季一然小跑过去。
    见回来的只有封沐蔚一人，季一然忍不住朝他身后张望了一眼，刚刚那个人呢？
    季一然想问，又不好意思问。
    封沐蔚未必愿意跟他说，毕竟他们关系更好的样子。他和封沐蔚，充其量也只能算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
    “嗯。”看见季一然那好奇戒备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封沐蔚烦躁的心情瞬间平复。
    “他回去了。”封沐蔚道。
    “回去？”季一然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咳，你怎么不多留他说说话？等明天我们回克斯亚了，下次再出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季一然赶紧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