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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与事实相去不远。
任莹莹仰头望着美人师父俊美的侧脸,想一想拍拍脑袋道:“我这几日可烧糊涂了,连师父姓甚名何都记不起来啦!”
美人师父失笑,“我从未告诉过你,你又如何记起来?”
任莹莹呆住。
美人师父叹了口气,眉间拢了一层郁郁之色,“只叫我师父就好。”
任莹莹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别的话来说,只觉得任盈盈的这个美人师父既神秘又高雅,让人不敢心生不敬。像他这般的人似乎更该羽化而登仙,留在这黑木崖上教她习剑倒是委屈这人了。
几句话下来,对着这样一个美人师父,任莹莹既不愿意懈怠顽劣也不敢心生亵渎,倒真起了几分乖乖习剑的念头——更何况明知身在乱糟糟的江湖,还不好好学习武艺,岂不是八十岁老寿翁吃砒霜——找死!
美人师父走到青石旁,拎起剑来,又捡了石旁断落的一截树枝,也不拂去枝上犹泛着绿意的叶子,缓步走回任莹莹身前,敛眉肃容道:“今日只教你三个姿势,却是剑术上极精妙处,你需仔细。”说着将已出鞘的剑递给任莹莹。
热烈的阳光透过树叶落下斑驳的暗影,偶有一缕阳光落在剑身上,便如会流动的清泉水般晃动起来,锋利却不逼人——显见是一柄温雅之剑!
任莹莹也不由得起笑容,伸手接剑——
——接剑!
K·A·O!谁来告诉她,一柄四岁女娃用的剑怎么会这么重!!她只伸了右臂去接,整个身子都被拉得一晃,忙伸左手助阵,却到底来不急了,眼见剑柄要砸到脚上——
任莹莹闭眼咬牙等着疼痛袭来,谁知却什么事都没有,忍不住睁开眼一瞧,只见美人师父正含笑捏着剑柄望着她——太太太丢人了!
“此剑内有乾坤,极为沉重,用时需运气为力。你可是忘了?”美人师父敛了笑容,却也没有不满之意,只是一派清雅浅淡。
任莹莹哪里知道什么运气为力,撇了撇嘴又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糊弄过去——她鬼点子其实是最多的,却不敢也不愿用在这位美人师父身上,自觉惭愧。只好咬一咬牙,双手去接那剑。
这次美人师父为了照顾她身爱人小,特意蹲□来,又离任莹莹进了一步,倒转剑柄递给任莹莹,以防再出问题。
接剑!
还是……该死的重啊!
任莹莹眼睁睁地望着剑柄再度冲着自己的脚面砸来,美人师父接住了剑柄!千钧一发之际美人师父接住了剑柄!只见原本对着美人师父的剑尖在半空这画了个优美的弧度,直直冲着美人师父胯间划去……美人师父身子微微一扭,避开了这“自宫一式”!那犹自颤抖不止的剑尖留恋过美人师父的腰际,落在茵茵绿草间,轻吟之声若有所憾。
……
剑很重,剑很锐,美人师父的裤腰带很柔软。
……
风裹着草木清香而来,美人师父提着裤腰带“含羞带怯”得隐入万绿丛中不得再见了。
任莹莹也捂着脸“含羞带怯”得奔回卧室去……
我奔,我奔,我继续奔!一个时辰后,彻底迷路的任莹莹被四处找寻的侍女带回房间。
任莹莹将脸埋到柔软的枕头中,两条小短腿又踢甩,要死了要死了!第一次见面就割了美人师父的裤腰带!难道是上天欲灭我!呜呜,难道美人师父真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盈盈,今日这是怎么了?”便宜老爹的豪迈嗓音在门口响起。
任莹莹认命得把自己的脑袋从枕头里抽出来,清清嗓子道:“好像是没好全,有点没力气。”这也是实话。
便宜老爹很是关切地摸了摸任莹莹的额头,抚慰道:“莫担心。你东方叔叔听说你病了,就在福建救了一个神医,今明两日之间就该带到。到时候给你好好看看——这黑木崖附近都是些草包庸医!”
独女这一病三天,高烧不止,任我行请来的神医如今便都成了草包庸医。
任莹莹唇角微抽,什么叫“听说你病了,就在福建救了一个神医”?恐怕是绑来的吧。
“怎么听到你东方叔叔要回来,盈盈不开心啦?昨日送来的荔枝不合心意?”任我行一代枭雄,任莹莹又没刻意遮掩,看出她的情绪实在是太容易的事情。
任莹莹露出个笑容,心里却在哀嚎,听便宜老爹言下之意,正主跟东方不败关系很是不错啊,听到东方不败要回来应该兴高采烈才对!
这天晚上的黑木崖并没有什么不同,只除了素来端庄娴静的任大小姐窝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思考着美人师父出师未捷身先死为今难道只有东方不败一个候选人。
而离黑木崖百里之外的官道上,一队人马正扬鞭绝尘而来。
为首之人一身黑衣,虽满面风尘,亦难掩绝代风华!
作者有话要说: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此句写美人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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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与君初相逢 ...
这一晚任莹莹睡得并不踏实,一忽儿是前世的渣男追着她解释他的小师妹是多么柔弱美好善良的女孩,一忽儿是任我行的络腮胡子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耳边有人在唤她的名字……虚空之中仿佛伸出无数狰狞的魔爪,要将她带离这个世间……
“小姐,小姐……”
任莹莹身子猛地绷紧,额头上出了一阵急汗,嘴唇也变得煞白,如此过了不知多久才终于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