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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盈盈听到此处,不知怎的,心中竟松快下来——原来是那么久之前的事,那时候东方不败固然不是真心待她,她却也是别有目的的……
美人师父不知她心中想法,只继续道:“将我与曲非打伤之人并非嵩山派的人,而是日月教中人物——且又有人事先给我下了药,我这么多年来咳嗽不止,却不是病,而是毒。”
任盈盈悚然一惊,迟疑着问道:“是……他给你下的毒?”
美人师父默然半响,慢慢道:“这却不是。”他顿了一顿,似乎不欲多提这些“不相干”的事情,转回话头道:“……只是趁火打劫的人却是他。其时你爹爹去了,教中势力对峙,你又年幼,我重伤——若不答应他的条件,你我二人只怕活不到今日。”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我也就罢了,本就是行尸走肉;只是你若……我又有何面目去见阿素……”
任盈盈只是盯着他问道:“答应了什么条件?”
美人师父又咳了一声,低声道:“还有什么,不过是我背下来的功夫罢了。我答应他,只要他让你快快活活地长大,等到你十五岁的时候就将《九阴真经》的心法给他……”
这话一出,任盈盈只觉得整间房子像被海啸冲击着一般。
一片天旋地转中,她只觉得手心冒汗,后背生凉:原来都是假的!
她在脑海里一片混杂的影像中,抓住了两年前在黑木崖,美人师父传授她九阴真经时要她立下重誓的场景——原来不是古墓派的古怪规定,而是她这一条小命的保护伞。
美人师父看她脸色不对,顿了顿,低声道:“如今我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只要你决心要离开,我便有法子。”
任盈盈咬着牙,心里一片冰凉,却抬眼笑道:“什么法子?只怕会要了师父的命吧。”
美人师父一手推着膝盖,嗟叹道:“这一条残命又还值得什么。”
任盈盈看着面色青黄的美人师父,他如今实在不能称为美人了,若是不看他依旧温润的眼睛——也只是个乏善可陈的中年男子罢了。她一向因为美人师父的严格要求而畏避他;又因为他与这具身体娘亲爹爹之间的关系而心惊,自觉不自觉地就不信他;到头来,反倒是这个她素日平常相待的师父愿意为了让她过得好一点而豁出命去……她心底的那个人却……
任盈盈压下喉咙底下的哽咽,笑道:“从来没有为了徒弟,害了师父性命的说法——我哪里敢担这么个罪名呢。”
美人师父微微愕然,温声道:“也不会有外人知道,不会让你担什么罪名的。”
任盈盈见他一本正经地解劝自己,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酸涩——美人师父虽然武功高强,心智却极简单,人情世事上知晓不多,只怕连曲非都不如。她抿嘴一笑,正色道:“我知道师父是为了我好,只是也不用舍了性命——咱们只要等一个人来就好了。”
美人师父便问道:“等谁?”
任盈盈看着他,慢慢吐出一个名字来,“曲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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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昔日横波目 ...
昔日横波目
曲洋未来,曲非先至。
任盈盈瞅着额头沁汗的曲非,只觉得他身量又长开了不少,倒不是高了,而是壮了,想来他如今也是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了。她坐在小巧的玫瑰椅上,一手托着新鲜的莲蓬,一手往口中递去了芯的莲子,吃得满口清香中问道:“你丢下福建的事情私自来西湖,也不怕东方叔叔罚你!”
曲非脸上木木的,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看着她道:“福建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
任盈盈有些无趣的撇撇嘴,一瞬间无限怀念当初那个未语脸先红的羞涩少年,她指指旁边的椅子,示意曲非坐下,这才轻轻剥着莲衣,慢慢道:“说吧,这里也没有别人。到底是为何这样匆忙的就赶过来了?”
女孩纤细白嫩的指尖轻轻挑开嫩绿色的莲衣,若有似无的清香便随着那指尖的挑动溢了出来……
曲非的视线只在任盈盈指尖一转便忙挪了开去,垂眸道:“我在福建遇上了青莲白莲二人,他们告诉我在洛阳遇上你时的情形,也给我说了你如今的状况。”他顿了一顿,低声道:“是我不好……爷爷要我照顾你,我却什么都没照顾到……”
任盈盈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原来她那日在绿竹巷中送别时说的话双胞胎二人是听懂了的,不但听懂了,还特意去找上了曲非。任盈盈心中微暖,不欲让曲非再加自责,因此抬眼笑着岔开道:“原来是他俩。”
曲非咬了咬嘴唇,轻轻道:“我来之前遇上爷爷,他说……那日在城门外围攻青莲白莲兄弟二人的不是嵩山派的人,是咱们教中人士假扮的。”
任盈盈蹙眉低笑,将一颗剥好的莲子捏在指间,自然不会是嵩山派的人——嵩山派的人无缘无故,何必去动天下第一大帮帮主的私生子,就算是有帮主夫人授意,也断不会打着嵩山派的招牌去做这等事情。想来还是东方不败的手笔,让丐帮与嵩山派结怨,他要拿下五岳的计划可就顺利多了……她想到这里,唇角笑意加深——原来她竟已经这样了解他,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东方不败了。
曲非见她只是笑,心中莫名不安,认真的看着她道:“盈盈,爷爷说了,他如今能挖出《广陵散》绝本来,欠了你一场——若是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