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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条扁舟,船身细长,中间有圆斗篷,如拱桥般镂空,宽约两米,船家头戴草斗笠,悠然划着船桨、
周念欢不知道郑嫣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郑嫣然剥着瓜子,把瓜子仁递给周念欢,温柔笑笑:“念欢,我且问你,你出生年月日是多少?”
为什么邓嬷嬷问出生日期,郑嫣然也问?
周念欢心中打鼓,已然有些戒备,迟疑着回答。
“约莫是——”
“咳咳!咳咳咳!”邓嬷嬷猛地咳嗽,咳得腰都弯了,打断周念欢的回答,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说。
周念欢懂了她眼神,不动声色地抚拍她后背,关切地问:“嬷嬷,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师那儿看看。”
郑嫣然手掌悄无声息地用力,硬生生把瓜子捏碎,神情音笑着道:“应是元宵节吧?成兴八年。”
“大小姐如何知道?”周念欢心中犹疑。
郑嫣然笑了笑,并不说话,她那眼神幽冷,人虽是在笑,可人却显得十分狠,看的周念欢头皮发麻,心里不适。
她直直地盯着周念欢……
突然啊地尖叫一声!
扁舟船头忽地撞上桥梁,硬生生撞出好大个窟窿,水往扁舟里涌着,船身不稳,扑通一声,从前没坐过船的周念欢摔进在河里。
郑嫣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手放在阳光下,视若无物地低头欣赏她新做的指甲,轻轻道了声:“春桃,下次还做这紫娟花豆蔻。”
春桃亦勾唇:“是。”
船上一共四人,春桃、郑嫣然、船长、邓嬷嬷,郑嫣然和春桃袖手旁观,跟没事人那样,仿佛没看到,根本没有跳河救人的意思。
“这水灌入船底,莫要脏了我锦绣坊新定制的鞋了,扶我去那艘。”郑嫣然微提裙角,根本不看河中呛水求救的周念欢!
“嬷嬷,我、我不会水!”
周念欢鼻尖被冰凉的河水冻得通红,口鼻皆呛了水,肺火辣辣的疼!
她双脚奋力地蹬着,却全身无力般毫不起作用,身子眼看要一点点下沉,被淹没在湖水中时,邓嬷嬷奋勇一跃,大喊:“老奴勉强会水,二小姐别乱动!”
邓嬷嬷五六十岁的人,手脚已然没有那么利索,她全身也被河水冻得打颤,一碰凉水患风湿病的腿更是钻心疼。
她满脸焦急,咬牙使劲全身力气,才勉强把周念欢推向小舟那里。
浑身湿漉漉的周念欢嘴唇发紫,颤抖着爬上船。
此时,索索索索……
怪异的声音响起。
湖泊水面迅速荡漾起圈圈涟漪,有一群黑乎乎的东西游过来,正欲爬上船的邓嬷嬷突然下沉。
她脸色大变,惨叫声凄厉无比:“啊!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咬我!啊啊——”
渐渐地,四周湖水染成红色。
周念欢瞪大眼睛,十分震惊!
她看到邓嬷嬷身下,一群带锯齿的食人鱼约莫胳膊长短粗细,正撕咬邓嬷嬷,发疯般把嬷嬷当做唯一的盘中餐,竞相啃食!
周念欢急的团团转,抓起船桨使劲便朝水中食人鱼砸去,慌忙叫喊:“嬷嬷,快抓住船桨上来!快抓住啊!”
邓嬷嬷拼命抓住船桨,疼痛让她使不上一点力气,越来越多的食人鱼聚集,围攻她,场面血腥,眨眼功夫,她的脚踝已被啃食完只剩森森白骨…
就在这时,周念欢的后背覆上了一只柔弱无骨的手,那双手涂满紫色豆蔻。
周念欢后背发凉,脊椎僵硬。
郑嫣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轻描淡写道:“有片叶子,我帮你拍拍而已。怎么,怕我推你下去?”
不知何时,她的肩膀落着片黄叶。
周念欢只觉得头皮发麻,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十分寒冷!
她不会水,嬷嬷是为了救她才跳下去的,所以,周念欢咬紧后槽牙,纵身跳入水中,紧紧抓住船边,以自己为诱饵,吸引食人鱼注意,喊道:“嬷嬷快上去!”
很奇怪的是,即使她跳下去,食人鱼疯狂咬啃的还是邓嬷嬷!
食人鱼根本不过来咬她,就好像嬷嬷身上有什么东西是食人鱼最感兴趣似的。
“来人啊!救救嬷嬷!”
周念欢绝望了,满脸是水,仰头看向桥梁,撕心肺裂地喊着,“嬷嬷是个好人!救救她!呜…呜…”
她抽噎着急哭了。
为什么船长也袖手旁观?就好像看不见那样…
终于,有人动容了!
桥梁上跳下来几个好心人,有人驱散食人鱼,有力气大的合力把邓嬷嬷抬上来了。
可救上来时——
郑嫣然呕地一声,春桃也是吓坏了!
周念欢爬上船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她惊吓过度,悲从心起,不敢相信早上还和她说说笑笑的人,如今变成这般模样…
邓嬷嬷被鱼啃食的只剩上半身,衣衫褴褛、血肉模糊,下半身只剩森森腿骨悬挂着,头皮也被啃得露出脑骨,样子恐怖骇人,十分惨!
她借着最后一丝力气,鲜血淋漓的手死死抓住周念欢,狠狠瞪了眼郑嫣然,目光幽怨如地狱厉鬼。
郑嫣然吓得连忙转过身,场面过于血腥惊悚,春桃也转开眼不敢看。
“你娘被、被圈禁在菜地地窖中。”邓嬷嬷拽住周念欢,哑着声音,已是强弩之末,气若游丝,“你记得给、给…夫人…看…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