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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是有一个黑影人在的,他是谁,周念欢没看到…
这子母蛊开始在皇后手里发挥作用了吗?
“王爷,你请辞了吗?”周念欢黑睫颤颤。
“嗯。还没递交上去。等本王处理完最后一点事情,便会递交请辞书。”
“你请辞后,若陛下对付你,你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周念欢睁开眼,蓦地翻身,仰视着他。
陆旻烨抚着她的脸,目色温柔似水,淡淡道:“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周念欢眼睫垂下,遮住满眸心事:“我怕,王爷出事。”
她指尖攥紧陆旻烨胸前的衣服:“王爷的病,会好吗?”
“会吧。”陆旻烨轻笑,将小巧的她彻底抱入怀中。
她低头缩在男人怀中,看不见男人逐渐变化的神色。
陆旻烨沉郁,且目光幽冷、迟缓,似有无数情绪揉作一团。
明天,又是月初了。
在这几个月时间里,他或多或少都在犯病,但躁郁症发作的频繁猛烈,却不再需要杀人见血排解。
夜晚。
二人躺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却各怀心事。
周念欢闭紧眼睛,佯装睡了,可她清楚这晚过了,便是月初,她抱住陆旻烨的胳膊,心中毫无困意。
忽然。
身边被褥被轻轻扯了下…
察觉到陆旻烨轻轻地拿开她抱住自己的手,再给她盖好被褥,刹那——
那双清媚的杏眸也瞬时睁开。
“你去哪里?”周念欢坐起身,抓住他的手背。
察觉到手背上的温软,陆旻烨眼眸黑红不定,他摇了摇头,清醒了些,低咳不止,断断续续道:“我出去,散散心。今天该犯病了…我得去清风院。”
“咳咳。”
“王爷!”周念欢从床上惊得站起,眼见陆旻烨低咳,嘴角溢出血,她抬袖仓皇无措地替他擦,“你没事吧?怎么会咳血?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咳血。”
随着他咳血时,胸前那团黑色若隐若现,陆旻烨箭步后退,冲出屋中,胸膛一阵腥甜上涌至喉咙处,呕出一口鲜血。
鲜血溅在草上。
周念欢披衣下床,冲出门外扶住他,抚拍着他的后背,咬唇道:“都这样了,您还说没事吗?”
“本王…无碍。”陆旻烨脚下一阵虚浮,反手抱住周念欢,把她送进被褥中,道,“本王答应你,不杀人不见血,克制自己的情绪,度过这次犯病。你乖些,多睡一会儿,我后日再来陪你去逛长安城。”
陆旻烨黑曜石般的眸子,刹那变红,妖冶不已,他闭着眼睛狠狠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大哥哥!”
周念欢追出去,伸手去抓他的衣角,只抓到了一阵凉夜冷风,她看到陆旻烨以轻功飞上屋檐瓦砾间,带着风晚二人离开了。
她的心,就空了一块…
她孤零零地依偎在门框上,满头乌发被夜风吹得飘扬,蓦地,红了眼。
猛然。
周念欢神色一变,喃喃道:“找兵符…我该去找兵符了…”
夜色朦胧中,雅雀无声的正院无人敢发出声响,生怕扰了主子清梦,值守的丫鬟昏昏欲睡,提着灯笼坐在台阶上相互依靠,带刀侍卫站的端端正正,还是有几个站着闭上眼悄悄打瞌睡的。
只见树荫下的黑暗中,雪白月色照不到的的地方,有一抹娇俏声音,缓缓走过。
她神色冷静,步伐轻悄,推开书房的门。
“王妃?”值守人诧异道。
“我来找王爷。方才王爷出来了,他估计进了书房。”周念欢面色僵硬无比,嘴机械动着,宛若是提线木偶。
值守侍卫不敢有二话,毕竟先前王爷也总是允许周念欢进书房,赶忙为她开门。
“咯吱——”
门开了。
书房未掌灯,里头是无尽的黑暗,看不清任何东西,周念欢点了灯,神色铁青的吓人,打开了一个柜子,再一一合上。
“找兵符。”
“兵符在哪里?”“陆旻烨这个该死的狐狸,把兵符放在了哪里?”
她絮絮叨叨的讲着,声音很小,几乎快成唇语了。
她翻箱倒柜,再一一复原,似乎在抽屉里找到了个暗格,轻轻一拉。
咯噔,暗格打开,里头躺着份请辞书。
找啊找,还在请辞书下找到一份遗嘱,遗嘱,遗嘱!?
许是那两个字很是刺激周念欢,面无表情的她,眼里有丝丝变化,她木讷地拆开信封——
忽而,她面色挣扎,双眼通红,只见遗嘱书上,第一排写着:致吾妻念欢。
接着便是遗嘱内容:
多年后的欢儿,你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猝然长逝多年。
毕竟是我交代风晚对你谎称,我远征去了;假使他实在瞒不住你,再把这封信交与你。
第45章 我从不信神佛 却无比希望有来生
我所有财产已在生前, 悄然转移到你名下。
我知欢儿不是挥霍无度之人,想来,那些钱足够欢儿衣食无忧, 过好余生了。
请你原谅我,对你隐瞒绝症的自私。
我这样一个人, 人人唾骂的怪物杀神, 万万人恨不得离我而去, 只有你肯朝我来;我遇见你, 就像是终其一生见不到黑暗的盲者突然见到了光明,只想拼尽全力抓住那一点点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