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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陈娇:……
    她也就见了这一面,话都没说过,哪里知道怎么样。
    “你说呀。是不是觉得他很好?”
    “……是,挺好。”
    想到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陈娇忍了忍,还是点头附和她了。
    她想起上辈子的死敌“陈秋蝉”也问过她类似的话,那会两人关系还很好,有个什么心底话都说给对方听。
    有次,她喜欢上一个学长,觉得他百般好千般好,整天在陈娇面前说起他,为了壮胆还经常拉她去偶遇那个学长。
    眼看着双方熟悉起来,她以为好姐妹可以得偿所愿了。
    然后,然后那个学长向陈娇表白了。
    陈娇又不喜欢他,哪怕喜欢,他也是朋友喜欢的人,在他表白完的下一刻就拒绝了。
    可那个学长也不知道是不是犯贱,明明自己就有出国留学的意思,却还跟别人说是因为她的拒绝,才伤心出国的。
    然后,她和她之间的友谊小船就翻了。
    好不容易等一切收拾完,陈娇觉得自己的肚子又要饿了。
    刘外婆嘱咐道:“大晚上的也没灯,还好你们人多,记住走在一块别散开了。”她把之前借来的锅碗瓢盆装好,又拿了一条的草鱼,叫他们带回去吃。
    鱼有半截手臂那么长,很肥美。
    刘桂红哪敢随便接,忙说:“你们留着吃就行了,我们不爱吃鱼。”
    刘外婆脸一板,直接将鱼递给陈娇,“你不爱吃给幺妹吃。”
    没刘桂红点头陈娇也不敢接,虽然她确实喜欢吃鱼。
    一番推辞下来,鱼最终还是收了,一家人带着东西在夜色中慢慢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中,时间已经不早了,所以人困得不行。
    刘桂红本来想把鱼腌起来省着吃,但时间太晚了没法再折腾,只能往盆里放点水,把鱼丢进去,心想明天直接吃了。
    ……
    翌日。
    陈娇下工后又一次拒绝马柴山的砍柴邀请,这次倒不是她不愿意去,是刘桂红有事情交代她。
    昨天刘外婆给的鱼刘桂红打算晚上煮了它,不料家里刚好没生姜了,想去陈秋蝉家要,他们却关着门,只得让陈娇去找点野薄荷来。
    陈娇领了任务,挎着小竹篮出门了。
    待她摘了好几把野薄荷准备回去,经过一条小路时听到前方有人吵架的动静,声音隐隐约约有点熟悉。
    好奇心和八卦作祟,她靠着墙,小心翼翼探头——
    还没看清楚呢,后面突然有人叫她。
    “陈同志。”
    陈娇吓了一跳,急忙缩回头,是沈骋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颀长的身形格外醒目。
    前面吵架的动静停下来,似乎朝这边走来了。
    陈娇脑海里不由浮现上辈子看过的某些新闻……
    一时着急,她拉着沈骋怀匆匆躲进一个低矮的旱厕里。
    沈骋怀措不及防跟她藏进去,由于身量太高,脑袋砰一下撞到顶了。
    沈骋怀:……
    那声响听得陈娇脑壳一疼,他还没露出什么表情,她都忍不住替他龇牙咧嘴了。
    沈骋怀张口欲言,一只柔软的手忽地捂住他的嘴,扑鼻而来一股清爽的植物香。
    他下意识微微抿了下唇,下一刻反应过来,耳朵不由升腾起一阵热意。
    她神色慌张,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还声音细细地朝他嘘了一声。
    仿佛他们在这一片小小的空间里,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第23章 逼仄的角落里呼吸纠缠
    脚步声越走越近,伴着几声争执,又凶又大声。
    陈娇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冲出来了,本来没这么紧张的,都是他突然出现吓到她。
    她想着,不禁抬眼瞪去。
    这时,外面的人好似在附近停下。
    她心虚又紧张,偏偏脚下啪一声,忽然踩空,踩进坑里了。
    陈娇整个人失去平衡,往旁边倒去。
    沈骋怀伸出手扶她,可在这低矮的小房子下,他的姿势本来也不舒服,扶住是扶住了,却是把她拉得往他身上倒来。
    一时间,装着野薄荷的竹篮摔下地,一株株野薄荷洒在两人身上,沉闷的小空间里充斥了一股清凉的气味。
    她像燕子般飞来,被他接个满怀。
    那一刻,沈骋怀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已经从胸腔内逃出。
    这番动静接二连三的,外面的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一道年老的声音说:“什么声音?你没听到吗?”
    这声到了近处陈娇才听清,是陈奶奶!
    那另一个人是谁?
    该不会是同样臭名远扬的陈小叔吧?
    “你管什么声音。这处的老房子都好几百年了,哪处被鸟踩一下都可能坍塌,谁那么闲会来。”
    陈娇闻言忍不住抬头去看,却没看到屋顶,而是沈骋怀线条清俊疏朗的下颚,以及自己捂着他嘴的手。
    她急忙松开,掌心里残存着怪异的感觉。
    陈娇忽然不敢再看,下意识把头埋下去,却忘了这样一来,他们好似在交颈相拥。
    外面的争执还在继续,嗓音较为年轻的男声道:“是你说老房子这里藏有东西,我才跟你来的。怎么我跟你来了,你就找不出了?”
    “是真有。但,但不知道怎么不见了,可能是谁……”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了,你再不给我票子再不给我东西,她就不跟我好了!”
    这句点燃了陈奶奶的怒火,不再好声好气,而是怒骂道: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脑子里有屎的,那骚寡妇比你大那么多岁,跟你这么多年一点好处没给你,你还老给她东西,你知不知道人家是把你当傻子?!”
    陈小叔:“我乐意!”
    陈娇:……
    确实是脑子里有屎。
    陈奶奶:“你乐意个屁!你东西都给她了,我吃什么,你孩子吃什么!”
    陈小叔:“不给她,她不跟我好,我还有什么用。”
    “难不成你离了她就活不下去?!”
    “不会,但你能找出第二个愿意跟我好的吗?”
    陈小叔忽然软下声:“她要是不跟我好了,以后我在大队里更抬不起头了。你想想没有女人愿意跟我,多丢人啊。”
    陈奶奶板着老脸不说话。
    “大哥二哥家好东西那么多,你再去几回,他们会给你的。我也没那么混账全部都拿走,你和孩子不也得吃饭……”
    声音越来越远,是他们从这里离开了。
    后面那段话陈娇听得眉头直皱,算是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到底咋回事了。
    待动静彻底远离后,陈娇的心神才回到此处。
    她这才发现她跟沈骋怀靠得极近,两人在这处逼仄的角落里呼吸纠缠,体温互染。空气中有股说不出的气息,是野薄荷的香气,也有老建筑物腐朽的味道。
    她抬头,四目相对。
    第24章 他的目光无比幽深
    他的目光无比幽深,沉甸甸的如有实质,一寸寸从她脸上掠过。
    陈娇呼吸不由发紧,想躲开他的注视,可心底的一股气在作祟,像是在较劲般让她硬是不肯退让。
    光线从破损的屋顶穿过,像一束小灯光落在她脸上,她如蝶翼般的眼睫,似小山丘的鼻子,嫣红的唇瓣……
    沈骋怀从未如此之近地看过她,胸腔内陌生的躁动,似即将爆发的火山,蠢蠢欲动。
    他竭力忍下这股冲击他理智的情绪。
    无声对视片刻,陈娇还是没忍住,迅速撑着他站起来。
    她明明早已身经百战,这种场面也只能算小意思,可却莫名有小小的紧张和羞涩。
    陈娇故作自然问他:“你没事吧?”
    沈骋怀动了动几乎僵硬掉的双腿,声音低低:“没事。”
    他一偏头,陈娇看到他白皙的额头上红了一块,是刚刚撞到的那处。好好的一张脸上红了一片,别提多碍眼了。
    陈娇心虚:“是你一声不吭的吓到我了,我不是故意的。”
    沈骋怀瞥了她一眼,不知该说什么。
    他下工了打算回知青院,在路上看见她的身影,想找她说马柴山的事,后来看她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嘛,便叫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