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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岚立刻命人全部退下,自己则是紧着步子走上前去。
楚亦茗正要披上上衣,忽然就被扶住了手臂,触上来的温度于他刚出浴而言,太过于冰冷,竟是激得他浑身一抖。
“小心些,别摔着了。”姜青岚的声音是热的,手却凉得很。
楚亦茗没顾着自己只披了件衣衫,回身倏然一下将人抱住了,隔着重重衣衫,他的温度很难传递过去,可爱情本就冲动,无用的事却包含着真挚的关切。
“本王是想说,你该让人陪着,你这是,你让我怎么说你……”姜青岚话不想多说了,谁能在这种时候扯东扯西,眼前之人想给温暖,他就该不顾一切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热。
屏风后一阵衣物落地的声响,倏然又是一阵入水的响动。
楚亦茗轻声说着:“我洗过了,才,才刚走出去。”
姜青岚却道:“那就当陪我,我一个人冷。”
……
“别在这里,怪怪的。”楚亦茗声音渐渐变了调。
“太久没有了,这温水中好行事。”
……
好不好行事的,楚亦茗也没什么经验,他与姜青岚在这档子事上天生契合,就是曾经不情不愿的时候也没多少不适的感觉,更何况如今二人两情相悦,若不是惦记着不能莽撞,今日只为解个瘾,这夜该是要更加缠|绵悱恻的。
楚亦茗事|后被姜青岚暖在被子里,昏昏欲睡,视物已是模糊不清,却也瞧见了姜青岚整理衣物时,拿出来搁进墙边抽屉的东西。
姜青岚的手接触过那些小瓷瓶,再理着他的额发时,仍还手有余香。
楚亦茗轻声呢喃道:“什么东西这么香?”
“本来是想用上,以免伤着你的,”姜青岚将唇印在他额头,悄声附在他耳边说,“一些香膏香油,与你初次那夜也用上过,你大概是不记得了。”
“备了这种东西,殿下方才还……”
“没忍住,你闻着太香了,本王哪里还能记着这种俗香,方才那也是天时地利人和,不是比用上外物,更得畅快吗?”
半晌没有回应。
姜青岚抚过楚亦茗的脸,轻唤了声:“茶茶?”
楚亦茗早已是睡沉了,那睡颜安静温柔,只教姜青岚瞧了许久都不腻,临睡前还忍不住啄吻在他脸颊,道了声:“好梦。”
次日醒来,楚亦茗已然毫不意外自己会翻身进姜青岚的怀里,他无论是滚雪球一样撞过去的姿态,还是章鱼一般手脚并用地扒紧,姜青岚总能在睡梦中将他暖暖和和地圈住并且为他严丝合缝地掖好被子。
这般情意,他如何能不感念在心。
他楚亦茗两世只有这两个亲人,一个在怀里,一个在腹中。
……
转眼他已是怀孕四个多月了。
孕肚在穿着入冬的棉衣后,若不细瞧,很难被瞧出端倪来,再加上保暖的斗篷笼着,他来去走动,并无多少不便。
这日,他从惠民医属回了住处,便惦记着一件事,想得出神。
直到姜青岚归来,走到他近前,他才被惊醒一般,眨着眼睛半晌都没回神应答。
姜青岚坐到他身边,伸手试了试他的额温,满目关切,道:“这是怎么了?是不舒服了?还是昨夜劳累得狠了?”
“提昨夜做什么?”楚亦茗轻推了把姜青岚,脸热心慌地捂了捂脸,“殿下若是疼惜我劳累,不若少招惹我些。”
“不是你自己想……”姜青岚瞧见他脸色,赶紧拍了拍嘴,道,“是本王,啧啧啧,真不应该,就老是忍不住。”
“殿下可不可以依我一件事?”楚亦茗拉扯着姜青岚的袖子,小意温柔,道,“不离开您身边,不多为难的事。”
姜青岚挑起一边眉,一语点破他心思,道:“这是想出门啊。”
“嗯,我都快忘记外面的天是怎样的天了,殿下说好了要带我一起看遍世间美景,眼下这就有大好的景致布置在京中,一年就一回,我却瞧不见,万一我生……”
他的矫情语调,是在姜青岚冷厉的目光注视下,彻底被终止的。
“你撒娇?”姜青岚冷冷打量他。
楚亦茗收回手,哼了一声,道:“我没有。”
“你撒娇还敢言及生死,胆子越发大了,”姜青岚抬手把他往怀里一搂,审视的目光就等着他知错似的,却是一次都没在这种较劲赢过,先服了软,好声好气劝说道,“都是人布置的景,说难听点,就是姜兰若登基后花|天|酒|地,冬日里折腾出的热闹,没什么意思。”
“可我连没什么意思的都没见过,”楚亦茗不乐意地挣脱怀抱,所谓得寸进尺,在这被爱的人身上是展现得淋漓尽致,“我今日授业的时候,就听见人人都在谈明夜京中有意思,若我不能见着,岂不是明夜过后,又要听人说一回,心里多难受啊。”
“难受啊?”姜青岚一手支颐瞧着他。
楚亦茗乖巧地点点头,指了指肚子,说:“我难受,一定是你的孩子难受了,他想去看热闹,你这个父亲却不允。”
“都会拿孩子说事了。”姜青岚忍笑接着听他说。
楚亦茗前两月是被这孩子影响得日日郁郁寡欢,这一月却是变了个人,会撒娇,会耍赖,会无所不用其极,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反正我要去,殿下若不答应,我就是夜里翻窗爬|墙也要去,大不了就不带着殿下就是了。”楚亦茗脸偏向另一边,瞧都不瞧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