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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祎把外套的领子往下拉了一点,露出了穿在里面的校服。
这也行?
李紫辛恍然大悟似的抬起眼,却又很快反应过来,秦祎的操作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适用!
李紫辛含着辛酸看向卓文钦,语气更为震惊:“你怎么也穿这么点?”
卓文钦握了握拳,撩了下眼皮,挤出一句:“不冷。”
李紫辛不信:“你以前不都穿上棉服了吗?怎么今年就穿个风衣啊!”
他去年冬天还不认识秦祎,不知道秦祎以前的冬天都怎么过的,可他跟卓文钦从小玩到大,自然知道哪怕卓文钦不像他这么怕冷,却也不会在这种只有10度的天气里和秦祎一样——就只穿一件薄外套啊
最绝的是,卓文钦现在脖子敞着,里面还只是一件棉打底!
秦祎听了李紫辛的话,立刻转头看向了卓文钦。
每个人的体感都不一样,秦祎从来都不会去管别人穿多、穿少。同一个天气里,大马路上擦肩而过的人群里,有人穿背心,也有人穿羊绒衫……这些都很正常。
但李紫辛说卓文钦以前这种天气都穿上棉服,那就……奇怪了。
秦祎多看了卓文钦两眼,似乎是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卓文钦生得白,修长而精致的脖颈露在微凉的空气里,就像一块上号的羊脂白玉,看上去细腻又莹润;这个人的性子骄矜得很,配上漂亮的天鹅颈真是恰到好处;他侧脸的轮廓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线条流畅柔和,看起来乖得要命;鼻梁挺翘而自然,眼角更是带着几分漠然,若即若离的,倒是勾人得很。
秦祎被自己最后用上的这个动词搞得愣了一下,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他为什么会把这个词用在男孩子身上??
看来还是词汇量太少了!
卓文钦顶着秦祎探究的视线,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不敢去看秦祎,只僵着身子问李紫辛:“你一个四班的,为什么天天跑到八班来?”
李紫辛:“……?”哥们?
冬天一旦没有太阳就显得天阴沉沉的,到处都变冷了。
卓文钦没想到下午来上课的时候还好好的,可现在才刚上完第二节 ,天就黑到要开灯了。
即使现在教室里的门窗禁闭,他却仍是感觉有冷风嗖嗖地灌进了脖子里。
卓文钦努力装出很随意的样子,把衣领往上拉了拉,却得到了秦祎的一个侧目。
他动作一顿,放下手后,迎上了秦祎的目光:“看我干嘛?”
秦祎丝毫不在意卓文钦语气里的不耐烦,看着他拉高了的衣领问:“冷啊?”
卓文钦直接否认:“不会。”
秦祎:“冷就说。”
“不冷。”卓文钦不肯在秦袆面前露怯,倒像是在印证自己的说法一样挺直了腰背,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架势。
秦祎默默看了卓文钦有两秒才收回了视线。
卓文钦是觉得冷,但今天出门前看到秦祎只穿了秋衣,他就把校服落在沙发上了。所以现在被秦祎这么看着,他是有几分心虚的,但面上不能输!
然而,他这架势只持续了不到五秒的时间──等觉察到秦祎没再关注自己后,他立马就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整个人蔫了下来。
数学课上,与时不时动笔在书上记重点的秦祎不同,卓文钦一直就没动过。
秦祎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卓文钦——记性那么好,上课根本就不做笔记。而且他俩每次考试,成绩还都差不多!最气人的就是平时背课文吧,卓文钦根本没有专门去背,只是坐在旁边撑着下巴听他念,只听两遍就记得七七八八了;然后他听卓文钦背一遍,专门给他揪一下错处,卓文钦就记住了!!
人比人气死人!
要不是信了“天道酬勤”这四个字,秦祎是真的会被卓文钦打击死。
秦祎很快回神,在课本上写下“定义域{X|X>0},值域R……单调递增……过点(1,0)……”。
身边的人在纸上唰唰地记着笔记,卓文钦却握着笔没有动。
他抿着唇,想尝试着转一下笔,但手根本不听使唤。
卓文钦唇瓣泛白,不知是被他抿出来的还是急的——他的手,失去知觉了!
秦祎把那行字写完,见卓文钦仍是虚虚握着笔,手里的水笔看起来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
不太符合卓文钦的习惯啊!
卓文钦虽然已经有段时间不转笔了,但要么把笔放在桌上,要么就握得好好的。
反正不会像现在这样。
“你……”
秦祎意识到了不对,刚开口要问,就听到卓文钦嗓音发紧,听起来还有些抖:“我手动不了了。”
“……”秦祎只用了一秒就反应过来卓文钦是怎么了。他边问“左手能动吗”边把水笔从卓文钦手里抽了出来。
“不行。”
卓文钦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快哭了。
“你转过来。”
等卓文钦侧过身,秦祎轻轻托起了他的右手,瞬间便觉得一块冰雕入了手。
这手冻的,还说自己不冷???
秦祎把卓文钦的右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又捏住了他左手的掌心放到自己嘴边,边揉边呵气。
卓文钦倏地被秦祎的手烫了一下,下意识想抽回来,却因为动不了而只能看着秦祎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