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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月歌盯着薄霆赤红的双眼,滴血的青冥剑,以及他脚下累累尸骨,瞠目结舌:“原来修习禁术手刃同门的,不是薄焰,是薄霆。”
薄霆握紧青冥剑,追着四散奔逃的弟子。薄焰再顾不得地上的苏玺,喊道:“哥。”
他提起剑与薄霆打起来。
然而他根本不是走火入魔的薄霆的对手,薄霆修习的禁术能在瞬间将力量提升百倍,他的修为本就不及薄霆。
韩月歌看见本已昏迷的苏玺,微微掀了下眼皮,拿出玉简,记下了眼前的一切。
韩月歌趴在山石后,不敢泄出一丝气息。
薄霆已经杀红了眼睛,掌事会五大派的弟子都死于他的手中,就连薄焰的身上也添了无数道伤痕。
薄焰跌坐在地上,在薄霆举剑朝着自己斩下时,他拔高了声音道:“哥,是我,我是阿焰,你看清楚。”
流转于兄弟二人身体里的血脉,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将薄霆的神志唤回。薄霆看了看薄焰,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
满地的断肢残骸触目惊心。
他难以置信道:“这些人都是我杀的?”
薄焰爬起来,将他的剑推回剑鞘中:“哥,你好糊涂,你怎么能修习外祖父刻在棺木中的残卷。”
薄霆眸中的赤红血色渐渐退却,低头看着满手的鲜血:“阿焰,我、我……是我一时糊涂,你我非正统血脉,生母早逝,上面又有主母欺压,当年你年幼,若我不这么做的话,就没办法进入凌霄内阁……”
“大哥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薄焰震惊,好似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是我拖累了大哥,大哥要不是为了护我,丢开凌霄阁少阁主的身份,也能做那翱翔长空的雄鹰。”
凌霄阁内势力错综复杂,他们兄弟两个身后并无依仗,也非嫡系血脉,薄霆能杀出重围,坐上少阁主的位置,哪一步不是踏着鲜血走来的。
薄焰自出生起,就患上一种怪病,需要用极其名贵的药材养着,在这个凌霄阁内,如若不变得强大起来,就会处处遭人白眼,更何况伸手去要那些贵的要人命的药材。
薄霆要保护这个幼弟,护他健康无恙地在这个吃人的凌霄阁内成长起来,就必须强大起来。取得踏入内阁的资质,只是第一步。
薄焰震惊过后,表情很快恢复平静。他是在凌霄阁长大的,纵使薄霆将他保护得很好,不叫他的双眼看见那些血腥残忍的争斗,他也能隐隐猜出什么。
他卷起袖子,擦着薄霆面颊上的鲜血,笑了:“以后都不用这么辛苦了,哥。我保证,凌霄阁是你的,有我在的一天,谁都不能抢走你的阁主之位。大哥保护了我这么久,从今往后换我来保护大哥。”
第50章 她自来就有些畏惧薄焰,……
尸堆中爬起一人,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见他们两个,惊恐道:“你们、你们……你们修习禁术, 我要告诉仙盟的长老们!”
他刚拿出玉简,眼角余光闪过一道银白的剑光, 尚未发出一字,脖间鲜血喷溅, 白眼一翻, 轰然倒地, 气息顿绝。
薄焰眼神阴鸷地吹散剑刃上的血珠, 还剑入鞘,走到他身边, 拿起玉简,掌中灵力吞吐,将玉简碾成了齑粉。
如此还不放心, 他一具具的尸体检查着, 唯恐留下一个活口。
薄霆抬剑欲杀苏玺, 薄焰道:“等等, 哥。”
薄霆问:“怎么了?”
薄焰眼底盛着满地的血色, 双眸黝黑:“这些杀孽总要有人承担的, 我们捉他回去,给仙盟的那些人泄愤, 也算做了一个交代。要是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仙盟那些长老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说罢,他走到苏玺身前,抬起一掌落在苏玺心口,直将苏玺打得留下一口气。
躲在暗处的韩月歌倒吸一口凉气。
好狠的手段!
她自来就有些畏惧薄焰, 不是没有缘由的,以前薄焰还活着的时候,常常欺压她,整个凌霄阁,她最不想招惹的就是薄焰了。
待薄霆与薄焰都走后,韩月歌才敢起身。镜女跟在她身后,喃喃道:“我们得想个办法回去。”
韩月歌沉吟:“我最后见到的人是苏玺,需得从苏玺身上下手。”
“那只小狐狸么?”镜女想起刚才薄家兄弟的行为,神思飘远,“他好像快死了。”
“他不会死。”因为她救了他。
两人走了一段路,见到了城郭,城门前书“凌霄城”三个大字。镜女身上还有些灵石,拿灵石买了入城的文书。入城后,城内的繁华吸引了韩月歌。
韩月歌在凌霄阁的那些年,被薄霆藏在后院里,几乎没怎么出过门,从来不知凌霄城这样的繁华热闹。
她登时一扫愁闷,脚步欢快地在人群中穿梭。镜女追在她身后,镜子在她身上,镜女必须跟着她。
凌霄城里都是能人异士,似镜女这样白衣白发的,也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韩月歌朝她伸出手:“灵石还有么?”
镜女给她一块:“你要这个做什么?”
“我给你买点好吃的。”韩月歌拿了两串糖葫芦,一串递给镜女,“很好吃的,你尝尝。”
镜女嫌弃道:“这些凡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的。”
不管是修仙者,还是妖魔,总是挣脱不了与凡人的联系,他们的街上,最多的也是凡人的小玩意。镜女觉得,这些不能修炼的东西都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