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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官差正在训话。
田荣天偷偷看了张阑钰一眼,恨不能把对方剥皮拆骨。
正在讲道理的班头看见田荣天的模样,气上心头,抬手一巴掌呼了上去:“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他又看看张阑钰,张大公子谦逊有礼,洗耳恭听的模样让人格外顺心。
况且,今日这场打架斗殴,纯粹是田荣天单方面引起的,茶楼里可有不少人都看见了,也就是说,张大公子是倒霉到家平白无故遭受了这场无妄之灾。
两相对比,班头对田荣天更为厌恶。
都说相由心生,就田荣天这种骨子里都透着残忍狠厉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人。
班头接触过不少和他相似的犯人,无一不是性情残暴之人,又想起关于田府娶回家最后都“通奸自杀”的姑娘们,班头忍不住在他身上打上了一个问号,莫非这田荣天真有问题?
但没有证据,班头也不能靠猜测和怀疑给田荣天定罪。
针对此次打架斗殴一事,田荣天与张阑钰两人被教育批评了一顿,尤其是田荣天,至于张阑钰,其本人并无犯错,只是象征性嘱咐了两句,便让人离开了。
最后,田荣天憋着一肚子气出了衙门,不仅如此,他还被罚了几十两银子。
虽说这点儿银子对于田公子来说,不过是一顿饭钱,但田大公子自认丢了面子,便把官府里那班头和张阑钰都记恨上了。
田荣天走路都是气呼呼的,根本没看路人,与一个老人撞上,顿时像是火山喷发:“瞎了你的狗眼!”
他可没有丁点儿尊老爱幼的品德,冲着倒地的老人就是一脚:“老东西,找死呢!”
跟随他的打手其中之一怕他再惹事进了衙门,连忙上前劝说:“公子,这种老骨头脆着呢,不经打,万一出了人命,怕是又要进衙门了。”
田荣天也知道人命官司最麻烦,朝地上啐了一口:“老东西,今天算你走运。”
他嚣张的像个过街土匪,行人纷纷退避三舍。
一个好心人见田荣天走远了,连忙去扶起老人:“老人家,您没事吧?”
老人摇了摇头。
那好心人见人真的没事,便放心走了。
老人弹了弹衣袖上沾到的尘土,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视线紧紧黏在田荣天的后背上,就像是鬣狗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老人回到家,进入房间后,关好门窗,取出一个精致的人偶,脱下她雪白的衣裳,重新雕刻她的身体。
田荣天回到家,迎面就见到了自己担心哭到眼红的母亲。
他因进了一趟衙门,让田母心忧不已。
田荣天现在看见他母亲就烦躁的不行,只要一想到他被一个恶心的男人侵/犯的时候,他这个母亲就在外面听着,他就控制不住的连带把母亲也恨上了。
田母根本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异常,就算发现儿子哪里不对劲,她也只以为是儿子遇鬼的原因。
田母擦擦眼睛:“幸好遇见那法力高深的好心道长,否则我儿……”
“你闭嘴!”
田荣天恶心的不行,只要想到那男人对他做的事情,他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田母怔愣地看着冲她发脾气的儿子,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宝贝儿子了,嗫嚅着不敢出声。
她思来想去想不出结果,眼见着儿子不耐烦的要走,连忙追上去抓住儿子的衣袖,宠溺讨好地说道:“我儿,是不是想姑娘了?要不,娘给你准备一个?城北一家卖猪肉的屠夫有一个好女儿,生的特水灵,要不娘给你去提亲?”
田荣天看都不想看她一眼,语气很冲:“随便你。”
说完,甩开袖子大步往前走,把田母丢到了身后。
田母神色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家的,你赶紧回来吧!”最后,田母拿帕子抹着眼泪儿,哭的伤心极了。
田荣天完全把女鬼忘到了脑后,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想快点儿找到道士活活刮了他。
当夜,田荣天是被冰凉刺骨的血水滴到眼皮上惊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面部皮肉腐烂的女鬼。
田荣天吓得心跳都停了,仿佛又回到了前几日的夜晚,那些被有意无意遗忘的恐惧此刻重新席卷全身。
“啊”
田荣天惨叫,但是却只发出了短促的一声,因为一只带着尖利指甲的手抵在了他的喉咙处,那锋利的指甲尖儿只是稍稍动了一下,就戳破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脖子蜿蜒而下。
“田荣天,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破碎的少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幽幽缥缈,说罢,那长长的指甲对着他就戳了下去。
田荣天大叫一声,惊动了外面守夜的人。
“谁?”
这一道声音让女鬼的动作顿了顿,田荣天抓住时机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朝着外面逃跑。
与此同时,小厮端着烛台从外间往里面走:“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田荣天与小厮撞到一起,两人翻到在地上。
田荣天也顾不得什么,嘴里哇哇大叫:“鬼!鬼啊!”
小厮连忙捡起地上的烛台,重新点亮,举起来对着卧房里面照了照。
床榻、桌子、窗子……
两扇窗户都开着,夜晚的清风吹进来,卧房里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