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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占卜”,就是修仙界的一项传统艺能,一般人使用带有灵气,“交通天地”的灵宝进行占卜,普通来说是龟壳,再高级一点就是千年老龟的龟壳,或者各种奇奇怪怪,根据前人大能实践出真知得出的占卜工具。
而求心和他们都不一样。
他好像随手摘一把草、掐一朵花,都能拿来占卜,准确率还贼高,标准的结实、耐用,还省钱。
沈闻小心翼翼得盯着打坐入定的求心,不知怎么的自己都有些紧张到喉咙发干,于是一方面是因为担心自己打扰到求心占卜,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有些紧张,所以她扭过头去在求心对面坐下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贺兰韵作为这场风波的中心人物,说起紧张来,可能在场的所有人都比不过他。
“等。”沈闻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小陶泥火炉和一个锅,“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我饿了,你来点不?”
贺兰韵:……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知道吃!”他炸毛咆哮道。
“反正干等着也是干等着,做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保证大脑能冷静运转,好好想想接下来自己应该做什么、说什么,才不至于掉进对方的陷阱里。”沈闻又拿出一个小瓷瓶来,从里头倒出了一泓清泉水。
贺兰韵原本还在生气沈闻这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所谓态度——毕竟被诬陷的人不是沈闻,而是贺兰韵,她这么老神在在,又是情理之中,又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味道。
“别想了。”沈闻往锅里丢了两块牛奶般雪白、看上去Q弹柔软的果冻状不明物,没一会,这锅里就散发出阵阵勾人食指大动的香味,“即使现在他们是冲过来说我给你下夺魂咒让你去毒傻那什么范青缨,我也照样坐在这吃火锅。”
她用一双长筷子搅了搅那雪白鲜靓的火锅底汤:“来尝尝,我拿你们万里杏林后山的长尾灵雉的骨头熬出来的浓缩火锅的底。”不得不说,万里杏林的长尾灵雉,鸡肉鲜香柔嫩,纤维细腻,久煮不柴,拿来煎鸡排,一刀下去那汁水都能飚出一道彩虹。
长尾灵雉的骨头,也就是鸡髓,有鸡之鲜,却无鸡那股似有若无的淡骚味,拿来熬成火锅底,反而还胜过牛骨。
贺兰韵:我说怎么一个月少了那么多只,原来是你干的好事啊!
他干巴巴道:“这是师父散放的。”
沈闻:……
“师父养它们是为了取胆熬药。”
沈闻:……
“因为少了好几只,他头发都多掉了七八根。”
沈闻:……
“后山的梅花鹿不会也是你……”
沈闻:“吃肉吃肉,哎呀这个肉真香。随便涮一涮就能马上入味,把这个紫苏叶和酱料裹着一起吃。”为了堵住贺兰韵的嘴,沈闻忍着心痛给他让了一叠涮鹿肉。
贺兰韵看着那裹着土褐色酱料的肉片和紫苏叶子,闻着钻进鼻子的香味,叹了口气——宰都宰了,反正都是拿来吃的,事后通报给师父,让沈闻赔钱就好了。
他毫无慈悲,对穷鬼没有丝毫怜悯地想。
他们在里头吃火锅,外头的人砸门又不能砸,叫骂沈闻又充耳不闻,里头就跟中了大悲寺的千斤定一样一动不动,活像三只老王八。
甚至,还隐隐约约,从里头传出了一股勾人食欲,让人不争气的泪水从嘴里流淌而出的香味……
好气哦。
饿是不饿,但是有点馋。
堵门范家弟子:……
还要不要脸了?这三人还要不要脸了?
就当他们气得决定不管流云阁是不是东君公输弦的产业,想要直接砸门闯入的时候,却听见人群之后传来了一声:“且慢。”
这声“且慢”就像是冷风吹袭过狂热的火炉一样,让人倏然一抖,经不住扭头循着声音找去。
若是沈闻目睹这一幕的话,她可能会形容这一幕“仿佛摩西分开红海一般”——来者是白羽城泰家,也是这一次宗门大比的三号种子——泰骁。
他自然是因为听说了贺兰韵下毒谋害范青缨的事情,觉得事有蹊跷,才会赶过来想出一份力。
“诸位,此时自有范家家主和万里杏林的山鬼仙君决断,如此这般在情况未明的状态下,私下寻仇,是否于理不合呢?”泰骁从众人自动让开的一条道里走到了房门前,转身背对房门,正对着那些范家弟子们,挡在了前面。
“虽然我同贺兰小友只有拳头相交那么一点点的交情,但是泰某人愿意以我自身担保,贺兰小友绝不是你们所说的,这样卑鄙无耻,背后伤人的人。”
他声音听着挺洪亮的,不仅传遍了在场范家弟子和好事者们的耳朵,也同样传进了沈闻的客房之中。
沈闻一脸复杂地瞟了一眼贺兰韵:“你什么时候和人家推心置腹成了基友了?”
贺兰韵那张鼻青脸肿的小脸上却露骨的表现出了一种颇为肉麻的,感动的神情:“泰兄——”他是真没想到,在初赛之中被他救治的人没见几个出来帮他说话的,到是在终赛之中把他揍成猪头的人出来为他担保了。
沈闻:……
哇,你这个表情好恶心啊。
“白羽城泰家少家主是吧。”沈闻道。
泰骁听到里头传来声音,便回到:“正是在下。”
“您别堵在门口了,您的好意我们这边心领了。还请你速速离去,和泰家主汇合,莫要趟这浑水才是。”沈闻端着碗,在房间里喊道,“此事自有范家和万里杏林的两位前辈做决断,范家弟子虽然围过来了,但是碍于东君和山鬼仙君的面子,他们是不会做得太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