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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的玉石棋盘迟早是要碎的。
倒不是这东西有多名贵,就是他用这东西用了这么多年,有感情了,碎了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只是此刻的鸠摩晦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帮云中君心疼他的棋盘,只是略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后辈。
太一玄君虽然是修真界如今唯一的“再造境”,却实打实是修真界上层一群老怪物中最为年轻的一个。
鸠摩晦虽然对一些私底下的龌龊事情知晓的不多,但是从“棋路”观人性格,却挺准。
太一玄君,棋路刁钻、张狂,却能步步为营,又在关键处极为豁得出去。
表面看上去像是谦谦君子,实际内里……怕不是个唯我独尊的狂徒。
而且……这棋路……微妙的恶心,让鸠摩晦仿佛在此人的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大尊者为何思忖良久?”玄君浅笑,他笑起来像是三春的风,夏日的云,开口说话也极为谦和,丝毫看不出他棋路里的张狂劲。
……这一点,似乎也和某个人十分相似。
“只是觉得玄君的棋路似曾相识,同贫僧的一位师侄十分相似。”鸠摩晦直言道,“也是同玄君一般,看上去谦和,实际却张狂异常。”
太一玄君沉默片刻,才丢下手上的棋子道:“大尊者这般说,却是无趣了。”
言罢,他便站起来离开了棋盘,朝着空中招了招手,便有一只青鸟落在他手上:“本君还是得先和沈姑娘说一句,让她早做准备才是。”
“玄君的意思是,愿意让贫僧带走沈檀越?”
却见太一玄君背着光,侧身道:“我说了,这得看沈姑娘自己的意愿。”
鸠摩晦垂眸。
太一玄君此人,当真张狂得很。
鹤重楼看到两人转身离去,还没来得及为自己保住了自己的白玉棋盘高兴,刚想伸手收拾棋局,却只听见“轰隆”一声,那棋盘裂开,当下碎做一团乱石。
云中君的心和人也跟着一起裂了。
——孽障,还我棋盘qaq
沈闻另外给姑娘们做了一道蜂巢糕,当女孩子们盘腿坐在凤鸣小筑前的空地上吃糕的时候,玄君的青鸟才扬着凤凰似的尾羽,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口吐人言,却是玄君的声音:“沈姑娘,片刻之后我将带着西域大尊者前来,还请早做准备。”
玄君指的早做准备,自然是让这些一片白花花的姑娘好好穿衣服,毕竟凤鸣小筑没有男人的时候她们这么穿都可以,他若是要带大尊者来,这些女孩子自然不能做那种打扮。
沈闻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虽然有点小逆反心理,但是一想到一起来的还有大尊者,她就……还是好好穿衣服吧,不然被大尊者抓着跟唐僧一样念十卷经可不是闹着玩的。
别看这家伙初见一脸“蛇妖我要你助我修行”的样子,实际上没人比他更保守了。
女孩们一听玄君要带着鸠摩晦回凤鸣小筑,一个个都来了精神,沈闻扭头看了她们一眼。
众女:……
怂得缩起了脖子jpg
我们其实想看看传说中的西域佛尊长什么样,没别的意思。沈老大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们。
沈闻道:“你们先进去吧,可以偷看,但是别跑出来。”言罢,便走内暖阁换了一身素色道袍。
牡丹裙虽然好看,但是为了突出女子婀娜的曲线,特地勒了胸部,沈闻嫌弃穿着不舒服,于是就随便套了一件道袍应付了事。
玄君和鸠摩晦从法器上下来的时候,恰看见沈闻手里拿着跟胡瓜坐在凤鸣小筑的屋顶上,两条腿还极为不雅得岔开着,弓腰驼背,啃得“咵嚓”作响。
鸠摩晦:……算了,我习惯了,懒得说她。
玄君到是一点也不奇怪,抬起头来道:“沈姑娘,大尊者问你回不回去?”
沈闻瞥了一眼下头两人,道:“大尊者,我没事。这里灵气比别处浓郁,对我调息内伤有益处,再让我在这呆个十天半个月的,我再去找你们。”
玄君便浅笑着侧身对边上的大尊者道:“这下,大尊者可相信在下确实没有伤到沈姑娘了?再说了,即使大尊者不信在下为人,也该信沈姑娘的性格刚烈吧。”
他这声音不轻不重,恰能落在在场所有偷看偷听、光明正大看,光明正大听的女孩子耳朵里。这些姑娘一个个都是在自家那个封建斗鸡场饱经风霜的鉴茶十级,当时那一个个的绿茶雷达就都当场被引爆了。
……艹,原来玄君他,味这么冲的吗?
沈闻张开嘴,嘴里还有没嚼烂的胡瓜:谢、谢谢,不要这么抬举我。
鸠摩晦浅笑:“中洲修士素有恶行,贫僧虽然以偏概全,委屈了玄君,却是一片丹心为沈檀越好。”
躲在门后偷听的姑娘们:……
这个段位也很高啊!
沈闻不由得开始罕见地反省自己的团队里到底都有些什么妖魔鬼怪了。
只是恰在这时,又飞来一只青鸟,停在了沈闻的肩膀上,开口作声道:“徒弟,刘掌门和明家家主前来拜访你了,说是考虑到多年争端和土戈之祸的起源是那棵七宝如意树,二人在和合族商量之后,决定将此物进献给你。”
这简直张张嘴就能看到喉咙口,这两家是打算舍弃七宝如意树,不给对方占好,顺便巴结玄君以求庇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