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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但是,无论怎么样,这件事情一定会传到妙法的耳朵里。
所以,他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一是来寻沈闻的,二还是为了惊鸿。
“嗯,是,三年前我在宗门大比的时候就知道了。”沈闻毫不避讳地点头承认,“只是那个时候不能和你说罢了。”
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对敌魔修,虽然沈闻觉得妙法并不是那种因为私情而忘记当下最重要的事的人,但是到底那时候把话挑明并不合适。
所以她就没有告诉他。
这是沈闻自己精准又冷酷,甚至有些无情的判断,这个判断是建立在惊鸿失去更长时间的人身自由之上的,这一点她并不否认。
当然这也不是说她就不想救出惊鸿了,从西门清越对于惊鸿的痴迷和独占看来,即使他现在限制了她的自由,但是这变态一定会保证惊鸿的安全,不会让她落在别人的手上。
以惊鸿的美貌和天女的资质,离开西门清越的庇护,惊鸿会发生什么都是未可知。
至于为什么沈闻没有把宝压在妙法能击败西门清越上,一方面两者都是九宗七姓之一,西门清越还占据了一个“望帝”的位置,九仙君有一半缺位,为了保持上层的平衡,云中君一定会出手,到时候惊鸿还有没有命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所以,她决定把这件事情暂时压下去。
“……”妙法不说话,只是微微蹙眉看着她。
——啊,这个不是沈闻花痴,而是这人虽然是个光头,但是蹙着眉的时候,就像是被雨露打湿的白莲花一样清新。
沈闻默默地抹了一把鼻子:“我有我自己的道理,贤师不必这样看着我。”
妙法叹息:“贫僧知道。”他顿了顿,还是补充道:“只是你若早些告诉我——”
“若是早些告诉你,玄君尚在闭关,为了保持九仙君的平衡,九仙君仙位不至于空缺过多,云中君也不会许你为了区区一个天女和望帝起争执的,有可能还会连累我自己的安危,甚至连累惊鸿性命安危。”沈闻木着脸道,“其中利害,还请贤师自己思忖。”
妙法道:“我知道。”
他也不自称贫僧了。
“没有告诉你,是我冷酷,这我知道。”沈闻垂眸,双手交叠道,“我隐瞒我所知道事情,让贤师白白又苦恼了这些岁月,自当请罪。”
妙法站起来:“怎么就……”
越女年纪小,看到这一幕刚想开口,却被坐在边上的月隐按住手背,摇了摇头。
越弄得小琵琶精一脸的茫然,只是那一双美目瞪他:“做什么?”
月隐又不好明说这是妙法和沈闻两个人的事情——说不好还得扯上那个只活在对话里的惊鸿——沈闻摆出了态度,别人插嘴反而不合适。
那边的大尊者和玄君都低头只是听着,也不多说什么,自然也有这个原因。
却见玄君站起来道:“我喝多了,想出去吹吹风,醒一醒。”
沈闻:你喝多了?你喝什么了你喝多了?
但是沈闻自然知道他这时候往外走是什么意思——为了给她和妙法腾出独处的空间来。
见玄君往外走,大尊者也站起来。
越女:“大和尚你也喝多了?”
“贫僧想起自己和玄君还有一局棋未完,想去和玄君了了这层因果。”他一手托着僧袍,一手对着妙法道,“师弟请自便。”言罢,便跟着太一玄君前后脚走出了飞舟的主舱房。
越女还在那发愣,直到看到月隐和贺兰韵偷偷往外溜,才意识到那俩一僧一道到底是想做什么,连忙抹了一把嘴往外跑:“姓月的,贺兰韵!你两个怎么不声不响就跑了,你不讲义气!”言罢,便提着裙子迈开脚追了上去。
刚刚还热热闹闹,蒸汽腾腾的飞舟正舱房,只剩下了沈闻和妙法二人。
沈闻叹了口气:“他们跑得到是很快。”
妙法苦笑:“也很及时。”
他原本来的时候想着玄君和沈闻的事情,以为玄君失了记忆,却依然心悦沈闻。以他孤傲的为人,不会愿意放任他人和她独处,恰如西门清越想要独占惊鸿一般霸道、无情。
只是没有想到,玄君会是第一个离开的人。
沈闻抬起眼来,看了一眼妙法:“贤师,刚刚他们在,我也不好多问你什么。现在他们都走了,我还是要问你一句。”
“你到底,对我妈有没有意思啊?”沈闻把食指和拇指捏在一块,眯起了眼睛,“一点点,哪怕就那么一点点?”
对面的妙法却长久的沉默了起来。
半晌之后,他才像是释然了一般,露出了一个仿佛大雄宝殿之中垂眸笑瞰众生的佛像上的笑容:“若是说爱,我确然是爱惊鸿的。”
“恰如贫僧也爱沈施主你。”
“只是这份爱意,和我爱花、爱草、爱山川、爱万物别无不同。”
百年前那位羽化的天女在他心底种下种子,惊鸿是他转修菩萨行的契机——他从未后悔过自己走了这条路,即使他这么做是辜负了师父的厚望。
而沈闻,是他最终坚定了自己的道路是正确的——那块指路的仙人石。
沈闻:……
我的妈你不要说着这种话,我鸡皮疙瘩起来了!你们和尚好肉麻啊!
沈闻搓了搓自己肩膀上爬起来的鸡皮疙瘩:“这种话以后还是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不正经的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