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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七都快哭了,他哪知道他就是和夫人开了个玩笑,公子就回来了,还如此巧合地站在他后面,他要是知道公子在后面,肯定不敢躲呀。
“你先下去。”安七忙不迭地跑了。
吃完饭之后,安如许牵着千枢,把她按在梳妆镜前。
千枢无意中瞥过铜镜,感叹不愧是男主,这张脸真的是绝了。
铜镜里男子笑着,狭长的凤眸眯成一条线,斜斜地往上勾,眉间一颗红痣红艶,衬的他整张脸艳色十足。
好看是好看,就是能不能不要一直蹭她的脸?
千枢被他蹭的发痒,只能在心里默念他是男主他是男主,最后实在不耐烦,才把他脑袋从肩上推开。
也没有多长时间,易容便好了。
千枢对这传说中的易容术还是挺期待的。
然而这易容和化妆也没什么区别,她看了看,只是把眼线拉长了些,原本她的杏眼此时被画得细长,眉骨也立体了许多,颧骨凸出来,像个长相刻薄的男子,看着很不讨喜。
安如许还给她束了发,和他一模一样的簪子,一模一样的衣服,就像个低配版的他自己。
然后才拉着她出门,扯都扯不开。
“阿千,你紧紧跟着我,不然会迷路的。”
已经过了午时,她刚才那顿饭相当于早饭和午饭一起,他们刚出了院子,就有一大群人迎了上来,有个仆妇递上来一把纸伞,低眉顺眼的。安如许接过来,撑着伞。
千枢没管他,细细地打量着安府,一路楼台亭榭,假山长廊,雕梁画栋,这风格,有一点上辈子看过的某私家园林的影子。
出了门,安府大门前停了四五个马车,最前面的那一个最大,乌黑的车身,流苏缀了一圈。
安七和安洪正坐在上面,瞧见他俩出来,安七缩着脖子,像只鹌鹑似的不吭声。
千枢上马车时,特地对他呲了口大白牙。
马车从外面看有些低调,其实内有乾坤,三面围着长椅,上面铺着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摸着又滑又软,坐上去却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千枢惊讶:“这是什么?”
安如许腼腆一笑,伸手把旁边那个长板掀开,下面是空的,里面放的都是冰块。
这边马车晃晃悠悠地行了半条街,后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千枢还在疑惑怎么回事,就听见了顾瑾书那温润的声音,很是急切。
“等等!”
千枢正在吃着马车上准备的糕点,听到那声音,惊得连连咳嗽。
顾瑾书?他怎么又来了。
现在可不像昨日,还有个盖头挡着脸,这易容如此的简陋,她心里实在没个把握会不会被认出来。
安七听到声音就把马车停了下来,顾瑾书似乎也追到了前面,千枢只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马车外就响起了顾瑾书的声音。
他一路上许是很急,此时温和的嗓音有点喘:“安公子,可否让我看看你马车里的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洛千枢:幸好他醉了,不然狗命就没了。
安如许: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第10章 活着的第十天
千枢和这位竹马算是相识了近十年,包括原身的记忆一起。
这位温和儒雅的相府公子,承载着顾丞相所有的期盼,最是克己守礼。
从小到大他就像是一个模板一样,永远恪守着作者赋予他的人设,不会做出一点不符合他身份的行为,别说在街上骑着马大声叫喊了,就连当年在宫中为了保护她被砍了一刀,都面不改色。
千枢还记得当年他躺在御医院的时候,血把白衣染红,他脸上还带着笑意,温柔的安抚她不要害怕。
那时候千枢怀疑过,顾瑾书是不是真的对她有好感,不只是因为作者给他的人设。
毕竟一个人不怕死的护着她,难免多想。
然而事实证明书里的人设不可能改变。
顾瑾书紧接着的下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怀疑,也让她从此以后疏离了他:“幸好保护了公主,不然丢了相府的脸面,那可如何是好。”
千枢当时就觉得顾瑾书的人设好可怕,他似乎完全没有自己的私人情感,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丞相府,按着作者给他写好的人生一步不差地走。
“只是因为不能丢了相府的脸面吗?”
顾瑾书温和的眼看她,微微露出不解:“微臣是相府的大公子,自然事事以相府的荣誉为先。”
这件事她记了好久,若不是担心会暴露身份,千枢是真的想知道,是要找什么人,能让向来沉稳的顾瑾书如此失态。
毕竟原文里根本没有这段剧情,他如今的改变,是脱离书中人设的开始吗?
那她也能脱离剧情吗?
千枢慢慢的思考着,在安如许眼里,就自动扭曲成了失魂落魄。
安如许默不吭声,今日他并没有派人把他引过来,那是谁通知的他?
“阿千你说,他是来找谁的?”
千枢正在走神,突然扑到他怀里,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很懵:“我不知道啊。”
安如许没再说话,只是那黑黑的眼睛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撒谎,就表情很冷地拉着她下去:“不知道?那就下去问一问吧。”
千枢被他拉下马车,走向顾瑾书,她也不知道他是在气什么,但看他脸色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没敢太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