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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个石室,是往下凹的池子,池底还附着一层薄薄的液体,司风子蹲在旁边用手指探了探,乌黑发臭的液体从指尖滑下:“是血。”
    这就是血祭,在人活着时从身体里放血,把最后一滴血都放尽,然后全都倒进这个池子里。
    第三道石室里依旧没有入口,众人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全都没了昨日那神采飞扬的劲头。
    千枢心里也很恶心,她生活在和平年代,和祭祀有关的东西也不过在历史书里含糊看过,没曾想自己亲眼见到了,才知道这有多么的残酷。
    安如许退到她身边,伸手捧住她的脸,特别温柔:“阿千别怕,我们进去。”
    千枢想把他的手扒开,安如许直接用手指捏住她,鼻尖蹭了蹭她的:“害怕就闭着眼睛,或在外面等着。可是入口,我们一定要找到。”
    前朝那几位皇帝那么怕死,陵墓里肯定留下了很多保命的灵药,或许可以解她身上的毒。
    千枢还是很抗拒,那么多的尸骨,上面还有着皮肉,离得近了,甚至都能闻到尸油刺鼻的味道,一股股直往鼻子里钻。
    那些小孩子嘴巴全都张的极大,千枢甚至都能想起来他们生前被折磨的痛哭,把嘴巴都撕裂了开来,那血混着眼泪,流的满身都是。
    不想进去。
    鬼知道下一个石室里是什么。
    安如许摸摸她的头,又亲亲她的脸,慢慢的安抚她。
    第四道石门打开,安如许拉着千枢进去。
    本以为见到的还会是些血啊,尸体啊这些恐怖的东西。
    可是,里面除了四座石像,空空如也。
    四座石像呈守卫的姿势立在两边,每边有两个,全都是些身姿窈窕的女子,五官刻的很是精致,一颦一笑都无比灵动,甚至有一个刻着哭容的石女像,脸上的那滴泪都雕琢的栩栩如生。
    司风子走了一圈,路过一个石女像便停下来看看。
    “这是喜。”
    他指着一个眉眼弯弯,笑容灵动的石女像。
    “这是怒。”
    被司风子称作“怒”的石女像果然一脸怒相,蛾眉倒蹙,怒眼圆睁,手上执着一把长剑,杀气腾腾。
    “这是哀。”
    “这是乐。”
    他一路走,一路介绍:“据说南域每隔百年,便会出世寻找一女子,他们说那个女子是巫神的使者,可保佑南域繁华昌盛,生生不息。而这位使者,必是容貌美丽,受人爱戴。这四位‘喜怒哀乐’,就是给那位使者准备的侍女。”
    千枢看着四座石女像,很是不解:“既然是他们信奉的使者的侍女,为何在这儿?”
    这每处石室装的都是用来祭祀的祭品,为什么他们信奉的神的使者,竟然会被放置在这祭祀用的石室里?
    千枢又把这石室看了个遍,除了石女像什么也没有,那那位传言中巫神的使者呢?
    “既然是使者,怎么可能和侍女待在一起。”闻醉上前,站在第一个石女像“喜”旁边,看了几秒,按住了她的眼睛。
    那颗左眼球便咕噜噜的转了一圈。
    闻醉又走向“怒”,在那柄石剑的剑柄处按了按,剑柄“轰隆隆”地缩进了石剑里,就像是断了半截的剑。
    故技重施。
    “哀”是那颗泪珠,按了下去之后竟然顺着石像的脸颊滚进了眼眶里,也不知那眼眶是如何的构造,泪珠滚进去之后就没了影子。
    “乐”是石像抱着的琵琶,闻醉狠狠地把那几根弦拨断。
    做完这些之后,石女像全都移动了起来,顺着石室交叉相转,又诡异的不知按照什么路线转了好几圈之后。
    那些本是石头雕刻的,应该无法动弹的石像,却突然轰隆隆的立在了中间,膝盖一弯,全都跪了下去。
    而在这四座石女像跪下去之后,最前方中间骤然出现了一道石门,向两侧缓缓地打开。
    里面赫然又是另一座石室。
    这座石室比其他石室都要大,整座石室都刻满了符文,在黑暗中散发着幽绿的光芒。
    最中间有个圆形的高台,上面用星宿刻着不知名的阵法,外围一圈高高凸起,是黑色的岩石,每一个凹槽里都有着红色或者黄色的怪石。
    而在这个法阵最中间的,是和外面那四座石女像一般,身着华裙的女子石像。
    她跪坐着,身上用石头刻成的华裙无比的繁琐,层层叠叠的把整座身躯都包住,看不到脸,只有一双眼睛,头上戴着高高的鲜花羽冠。
    打扮很是奇特。
    闻醉:“这就是南域选中的巫神使者。”
    他们刚想走近看看,“啪嗒”一声,众人回头,就见安七站在石门前,脚下一个石块被踩得凹了下去,那幽绿的光芒大涨。
    安七站在那光芒中间,两眼呆滞。
    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是几声“啪嗒啪嗒”的声响。
    再回头。
    最中间那个使者像,被包住的头颅已经露了出来,鲜花羽冠直直的锥进了脑袋里,又是几阵“咔哒咔哒”的闷响,她匍匐着四肢,趴在地上以一个诡异的姿势,速度僵硬地冲着众人爬去。
    “跑!”
    司风子一声大吼,手里拂尘挥动,打向使者像。
    使者像只微微一顿,诡异的头颅在脖颈上转了三四圈,最后停时,那高高竖起的羽冠竟然从头顶缩下,使者像一俯身,那羽冠从嘴里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