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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启摇了摇头,悄声道:“仍是处子。”
“看来那传言是真的了。”太后叹息了一声,又道:“这高家还真不愧是名门世家,送进宫的哥儿个个堪称惊才绝艳。当年孝慈太君生琦儿之前也是凭着这么一手献策博了先帝看重,只可惜他那人命薄,难产,薨了。唉,这也难怪,生孩子啊,女人尚且勉强,何况是个哥儿。只不过,这样下去也不行,后宫都开三年了,这一个个的肚子都没个动静,难道真要等那些个番邦把人送进来,拔个头筹?高家这个孩子,体质太弱,你多看顾着些,尽快把他的身子给调养好,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争不争气了。”
“是是。”贾启连忙应下,心中却暗惊不已。他跟了太后很多年,这还是太后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皇上的生父,还特别点出了是‘高家’送进宫的哥儿,又让他好生看顾高侍君,这其中用意……贾启不敢再想。
太后摆了摆手,贾启倒退到门口,这才转身往外走。他在永寿宫门口,正好和淑贵妃打了个照面,他连忙行礼让到一旁,淑贵妃这个脸色可是不大好啊。贾启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走了。
永寿宫里,自淑贵妃来后又是另一番景象。
太后已经坐在椅子里,淑贵妃立于她身后给她捏肩,边撒娇抱怨,道:“姑母不知,昨日那林青叔可真是快气死我了。他明明知道皇上点了高侍君侍寝,却偏偏早不晕晚不晕,就要赶在皇上回了极阳殿才晕?可皇上那时有了新人相伴,又哪里有空去管他?倒是苦了侄女,大晚上的张罗到亥时才睡。怎么就不能消停消停呢?真是不懂事!”
“呵呵,”太后拍了拍肩上的手,慈爱地笑了笑,道:“你今天来找哀家就是为了抱怨这个?”
淑贵妃笑嘻嘻地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姑母。其实,侄女是不解皇上为何把良人所单独交给高侍君管?”
“皇上自然有皇上的用意,你是担心高侍君日后跟你争权?”太后依旧笑着问。
淑贵妃想了想,才道:“高侍君么,唉,他那个性子……我只怕他日后被新晋的良人欺到头上去。”
“那你便多看顾他些,不就行了?”太后道。
“我也不是不能,只是我今日去看他,他对我还是不冷不热的。”淑贵妃皱了下秀眉。
“之前,闹出了那么大的误会,你还想人家怎么对你?还像小时候那样,‘荣儿姐姐’地叫着追在你屁股后面跑?”太后顿了下,叹息道:“年少赤子的时光确实美好,可人总要长大,你呀既已身在这后宫,就要知道你的责任是什么,你的肩上可还担着咱们李氏一门未来的荣宠。”
说道荣宠,淑贵妃的脸一下子就夸了,她小声嘟囔道:“可皇上好像就是不喜欢我呀。”
“那你不会想办法让皇上喜欢上吗?!”太后说着已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她瞪眼淑贵妃,往塌边走去,边走边道:“七月就要大选了,这眼看也没有几天了,等那些番邦把人都送进来,各个手段了得,讨去了皇上的欢心,到那时候你再急?!你就是来找哀家哭也没用了!”
淑贵妃这会儿就要哭了,她道:“可皇上这两年都不进后宫了,我就是想去劝,我也,我也……”
“说不出口?”太后显然也有些气,往塌上一歪,抿了口茶,道:“后位悬空,整个后宫以你为尊,这个时候你不出头,难道你指望那些良人、美人去说皇上吗?若是那些人里,真有谁说动了皇上,难道你脸上就好看了?”
“可是,姑母、”
“你不用说了,”太后摆手,显得有些疲惫,又叹了口气,道:“算了,这次还是哀家出面吧,唉!”
淑贵妃心事重重地出了永寿宫。太后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只觉一股无力。她们李家这小一辈儿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生儿子,不但一个哥儿没有,女儿更是难以养大。否则当年换个人送进宫,何至于她这把岁数还要操这些心?皇上也是,好好的,偏生两年前生了场病,养好了后,不但性情大变,竟是连后宫都很少进了。这一年到头,也就是几大节日点个人侍寝,照这样下去,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抱上皇孙。
“玉竹啊,”太后喊道,“去看看皇上现在在哪儿?”
一个大宫女连忙应声,出去了。不多时,她回来禀道:“皇上此时正在往景阳宫去呢。”
“哦?”太后愣了下,随即笑了,道:“你下去吧。”
那宫女行礼退下,太后自言自语:“还真是因果相循,算了,这样也好,省了哀家的事。”
高悦一觉睡得昏天暗地,醒也是被饿醒的。他眼睛都没睁开,就喊了声:“小幸子,拿点儿吃得来。”没人回他,他也没在意,只当是屋里没人,揉着眼睛坐起来,视线清明之际,入眼竟是一片明黄,高悦吓了一跳。他忙向上看去,果然是周斐琦那张祸国殃民的美人脸。
“陛下?”高悦忙下地要行礼,就听那人说:“免礼吧。你饿了?”
他好似也不打算听高悦的回答,扭头对门口喊了声,“传膳。”
胡公公特有的嗓音在门外应道:“遵旨。”
高悦趁这时,下地穿衣。小幸子和小福子端着铜盆进来,两人均低着头,可也看得出来是极高兴的。
因为,皇上竟然主动来了后宫,而且是直奔他们景阳宫啊!这可是两年来的头一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