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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拎住周斐琦的领子问清楚‘你到底想得是哪个悦’?!就听外面一阵骚乱,张公公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诉道:“陛下不好了,皇宫走水了!”
第45章 晋江文学城自嗨
皇宫走水历朝历代都有发生,并不稀奇。但高悦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依旧咯噔一下,忙问:“哪里走水了?”
“是档籍所,火是从那边烧起来的!”张公公跟在皇帝和高悦身后,边往极阳殿外走边回。
果然,档籍所中午烧了个柜子,高悦当时就觉得很不对劲儿,这下整座殿都烧了起来,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么,怕齐鞘带人查出什么来呗!
不过,这样一来,也同时说明这皇家后宫里用的人真的有问题。
“这事得重视啊。”高悦走在周斐琦身侧,小声提醒了一句。
“嗯,”周斐琦看向高悦,问:“你可有思路?”
高悦道:“中午那边烧了个柜子,据说里面是历年宫里过世宫人的檔籍,齐鞘担心再生变故本加了人手准备晚上通宵也要把所有檔籍过一遍,这会儿天还没黑,就又烧上了,我一会儿见了他问一下看还差哪些没有查,再做定论吧。”
周斐琦点了点头,觉得高悦思路清晰,遇事不慌,这一点其实与那人也很像。于是,这一路,他没再说什么,倒是时不时会看上高悦两眼。
而高悦此时脑速飞转,根本没注意到皇帝的小动作。他现在只求这次火灾别出人命就好。
一行人很快赶到档籍所,隔着还有百十来米,就看到一群人正焦急地运水救火。齐鞘满脸烟尘在人群中穿梭指挥,看起来有些狼狈。
高悦加快脚步,冲过去一把将齐鞘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先是上下检查了一遍,见他没有受伤这才放心。齐鞘显然也担心高悦,一个劲儿往远处推他,道:“你不该来这儿?被火熏到怎么办?快回去,这里有我!”
“我跟陛下一起来的,”高悦侧身让齐鞘看到不远处的周斐琦,才问:“这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听说中午还烧了个柜子?”
齐鞘看了眼周斐琦,见他已往这边走了过来,便先冲皇帝行了礼,听到周斐琦说了句‘平身’后,才继续回答高悦的问题,“那柜子本是放在后殿,我们一直在前殿誊录名册,后殿还没有查到,那个时候又正是午膳的点儿,檔籍所的太监宫女也大多挤在前院儿领饭,因此也没人注意到是谁进了后殿,直到我们在殿里闻到浓烟味儿,才察觉出不对。那柜子扑灭也就用了两桶水,就是里面的卷轴烧得烧、湿的湿,已经不大能用。柜子和里面剩余的檔籍我已命人搬到的对面的院子,下晌我把小幸子叫来,就是专门在理那个柜子里的卷轴,刚才好不容易他已整理出了些眉目,突然整间档籍所就起火了。现在所有檔籍全都在往对面那院子里转移,你若方便,不如去对面院子里看着。”
高悦道:“火是从哪里烧起来的?还有,你们整理出的结果还在吗?”
“名单都在呢,火一起,我让他们第一时间把名单揣怀里往外跑。”齐鞘说着,伸手往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挺厚一沓,看得出这一天他们收获颇丰,又道:“这次的火是从侧殿烧起来的,当时那屋里没人,”他说到没人时眉头皱了皱,好似不大肯定,又补充道:“档籍所的管事太监这么说,可我们的人有看到一个小太监进去了,火烧起来后大家乱做一团,也没看清进去的到底是谁。”
“你的意思是说档籍所的掌事太监撒谎?”
“我没有证据。”齐鞘不想妄言,只能实话实说。
高悦突然压低了声音,问:“这档籍所掌事太监的卷轴你看过了吗?”
齐鞘也压低了声音,“看过了,他是渭南虞城人,非津州人士。”
“虞城?”高悦琢磨着在哪儿听过这个词,一直站在他身旁发号施令调派侍卫的皇帝突然回过头对他说了句“虞城之人一并彻查。”
高悦这才想起,柳青风曾说过,白家在入津州前便是虞城人。所以说这个档籍所的掌事太监或许有很大的问题。
齐鞘闻言,躬身应了声是,抬头时就见高悦已凑到皇帝身边,正小声和皇帝说着什么,那两人头凑头耳语的画面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亲密,隐隐地已有了一层膜,将其余人隔绝在外——齐鞘低头看了眼手中那厚厚的一沓纸,手指收紧,用力攥住,指尖泛白。
高悦这会在对皇帝说:“陛下可是想起柳青风之言?”
“不错。”周斐琦道:“蛊虫之源若为白家,以其行迹为据,虞城、蓟城、沽城甚至平京东郊至八线山一带均有迹可寻,可见若有人中蛊受控必多数出于这几处。恐怕这宫里也藏着个控蛊高手。”
高悦点点头,此番言论他极其认同,道:“我看今日这火烧得不对。”
“哦?说来听听。”
“这火,早不烧晚不烧,偏要等到咱们彻查后宫才烧,好像是有人故意在放出信号,引咱们彻查一样。我看着倒像是暗中那股人在窝里斗,这怕是要扔出颗弃子来呢。”高悦边说,边望着已被侍卫太监等人扑得越来越小的火势,眯了眯眼。
周斐琦侧头看着他,看到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眼瞳上,衬得那双眼愈发灿若星辰,只觉得赤云道长那句话说得很对——高悦确实是有颗七窍玲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