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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城,他们也只买粮、药?”周斐琦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李景道:“据那伙计说是这样。所以,末将才会觉得,如此大量的采购,恐怕苗蛮会有动作。”
周斐琦的手指不自觉敲着桌面,眼中光彩明灭之间,对李景道:“此事,朕自有打算,不过,需爱卿自明日起,每日上朝均以此事为谏。”
李景愣住,他不明白周斐琦为何要这样安排,不过帝王之言,他不可不从。当即便应了一声,退出了御书房。
李景走了之后,胡公公安排了葛旺回来复命。
他一进来,就见靠在龙椅上,垂眸盯着御案上的一副地图,看起来好似很是专注,不由便放轻了脚步。在御案一旁等了一会儿,直接皇帝开口问‘都安排好了’,才回话,道:“都按陛下的吩咐安排好了。后宫里共计十六嫔妃并哥儿郎君的生庚都交给了他。”
“嗯,”周斐琦终于舍得把视线从地图上移开,看向胡公公,道:“去取一只给花将军的信鸽来。”
胡公公连忙又跑了出去,周斐琦收起地图,提起御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务中调虎离山,谨防苗蛮异动。
这便是说,此次苗蛮看似大举采购粮草,药材,应该是想要趁着大朝贡边关守备松懈之际有些举措。所谓异动,也并非想李景推测的那般,卖粮草药材就是要大举打仗。因为自周斐琦登基以来,对边防四疆的守备就比前朝重视很多,再加上大周军、火近几年来发展迅猛,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外藩都不会想正面和大周开战,火力碾压的情况下,他们半点便宜也讨不到!
而现在,李景发现的这个大举买粮的举动,也很可能只是苗蛮或许其他国家冒充苗蛮在搅浑水,目的目前不明,这事若不多拐几个弯儿去想,极有可能按李景的建议处理,将花将军调回南疆,渭水大坝换人来修,那么又怎么肯定,搅浑水的人的目的不是渭水大坝呢?
要知道,渭水决堤的这几个月,虽然周斐琦及时采用了高悦的那份赈灾草案,将损失将到了最低,但这两个多月来,其中消耗依旧巨大,这一点从户部前两天送到御书房的财务统计就不难看出,若是渭水大坝不能在两个月内修好,渭水两岸不能尽快恢复生产运作,大周下半年的财政很有可能会因此被拖入困境。
这也是周斐琦为什么给工部和花自盈将军下修坝死令的原因。当然周斐琦的要求还更高,让他们一个月内必须修好,否则皆按军法处置!
正是因周斐琦站在皇帝这个位置,才更容易纵观全局,也自然更清楚这个国家目前的大小漏洞都是什么,所以,他考虑问题和处理问题要抓的关键点自然和一般臣子不一样!
在他看来,目前的时局,于大周而言,兵患要防,水患急治,蛊患尽除;财政不可拖,农耕则需变;人才要扩,官吏需整!
在这些大问题之下,其余所有其实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当然,在周斐琦心里,有一个人的事是可以凌驾于这所有问题之上的,那便是高悦的事!
想到高悦,周斐琦的唇角不自觉就又勾了起来。他时常在心里想,能遇上高悦大概是他这几辈子最大的幸运,能与他相爱,大概就是他最大的幸福啦!
此时的极阳殿里,高悦已经醒了,他正靠在床头由子弦道长在给他诊脉。这一脉,子弦道长耗时极长,他时而微微皱下眉,都能看得一旁陪着的张公公悄悄吓出一身冷汗来。
往常子弦给高悦号完脉,就该轮到赫连野再诊一遍,之后子弦会和赫连野交流脉象算是对他间接的提点和教导,可是今日,子弦收回脉枕后却对张公公和赫连野道,“二位可否先暂避,我有话要单独问高毕焰。”
高悦也没想到一项不通人情世故的子弦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颇感惊讶,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脉象可能真得出了什么旁人听不得的问题,一颗心到有些七上八下的。
赫连野看向高悦,见高悦点头便和张公公一通退了出去。
子弦这才问道:“敢问高毕焰,陛下这几日与你行房时可有什么异常吗?”
高悦哪儿想到子弦会问这么直接,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子弦问了第二遍,他才‘轰’地一下烧红了脸,心里暗暗腹诽子弦还是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事关周斐琦,高悦斟酌了一下,道:“偶有神智混沌。”
子弦闻言叹息一声,道:“这就是了。贫道刚才诊毕焰君你的脉象,发现脉象里有浑浊之气,此气本是数年来你屡次以药物压制情潮积累而来。原本近期你元阳已补至盈圆,这次来潮便是借此机会将体内数年药性散出,散尽之后,高毕焰你的身子理应再无大碍,何以还会再现浑浊?唉!”
高悦大概听懂了,子弦这意思就是说,他这次来情潮是因为最近身体素质提高了,自身免疫力上来后,要排除之前数年沉积的抑情潮药物形成的毒素,这才自动自发来了这次情潮。但是现在那些毒素为什么又回到了自己体内,看子弦这个意思好像是跟周斐琦有关?
高悦便问:“这与陛下有何关系?”
子弦道:“你来潮那日,香气四溢。不少宫人闻了那香气皆耐受不住,曾有数人因此瘫倒在地。这些人还是在外面的院子里,而陛下自始至终未出过极阳殿,吸入的香气自然更多。以贫道看,那些香气之所以如此凶猛,多半与之前你所用的压制情潮的药物有关,陛下这几天神智既然偶有混沌,想来应是受此影响,此浑浊之气,贫道可为陛下针灸除去,高毕焰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