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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村子里又有人找苏蕴,来的是一个四十多的中年汉子,看上去风霜满脸,他拎着一包吃食陪着笑进了门:“苏大师……”
“我不是大师。”
这是苏蕴每一次见诊都要解释的话。
“那……那……”中年汉子呐呐地不知道该喊什么。
苏蕴看了对方一眼:“叫我苏先生吧。”
“好,好,苏先生,苏先生……”中年汉子根本不在乎叫什么,只在乎能求到苏蕴帮忙:“苏先生您今天有空吗,能不能到我家帮我看一看。”
苏蕴起身:“走吧。”
中年汉子放下礼物,满脸惊喜感激:“谢谢,谢谢。”
陪着苏蕴朝外走的时候,中年汉子说了自己家的事:“哎,说起来呀,还是闹黄鼠狼灾带来的祸事。”
“我家婆娘啊,一直都是个性子强硬的人,前些年啊开始闹黄鼠狼灾的时候,我婆娘就没把那黄鼠狼放在眼里,那段时间闹的太凶了,黄鼠狼老鼠啊,都窜进我们屋里抢吃的,我婆娘气不过,拿着锄头就去打老鼠和黄鼠狼,结果她追那黄鼠狼跑的太快了摔了个跟头,明明脑袋都没摔破可爬起来后眼睛却看不见了,去瞧了市里的医生,医生却说我婆娘是心理障碍导致的生理失明,可是啊村子里的人都觉得,我婆娘是得罪了大黄仙,是那黄鼠狼在报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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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窗外绿莹莹的一堆眼睛,再配合上这个中年汉子说的话,肖云和田悦都听的一个哆嗦,那叫个毛骨悚然,感觉自己这是来到了山村诡事现场。
“苏先生啊,你可一定要好好给我们看看啊,看看那黄仙到底是藏在哪里报复我婆娘呢。”中年汉子满怀期望地絮絮叨叨:“而且我那婆娘打从经过那场之后,性子就大变了,从以前的强硬现在变成了一个特别畏缩胆小的人,有点动静整个人就不对了,村里人都说这是被作法了。”
“你们村里面黄鼠狼的传说可真多啊。”走在苏蕴身后的田悦哈哈打趣了两声。
“嗨,可不是嘛,都是闹黄鼠狼灾闹的。”中年汉子唉声叹气地嘀咕了两句。
一行人很快到了中年汉子的家中,中年汉子撩开了门帘,领着苏蕴三人进了里屋。
里屋里暗沉沉的,带着一股子霉味,衣服被褥散落的乱七八糟,一个穿着蓝褂子看不清容貌的人缩在床头角落,整个人裹在一个暗色床单中,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什么。
“那就是我婆娘,别见怪啊,她打从病了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中年汉子陪着笑,搓着手看着苏蕴,有点紧张地等着苏蕴下判断。
肖云在旁边挥着手驱散着霉味:“你这里搞的这么暗啊,正常人也要住出来毛病了,霉味还这么大,你都不开窗户不晒杯子吗?”
中年汉子有些尴尬:“我娃子都去外面读书了,打从婆娘病了后,家里就没人收拾了,我也想过要收拾,可是我婆娘不能见阳光了,只要我开了窗户晒了被子,她就发疯似得又叫又咬,我按都按不住,时间久了,这儿就成这样了。”
中年汉子这么一说,肖云和田悦又生生出了一身冷汗,觉得脊背寒毛在根根竖起。
肖云田悦还有中年汉子说着话的时候,苏蕴已经走到了床边,一把拽过了缩在床头角落的病人,直接扯掉了床单。
床单里是个疯疯癫癫披头散发的中年大婶,面目看上去有几分狰狞,哪怕被苏蕴拽出来了,她也依旧闭着眼睛手舞足蹈嘀嘀咕咕,看的让人心里特别不舒服。
苏蕴掐住对方的手腕,翻开了对方的眼皮,这中年大婶眼皮下一双眼睛只露眼白,衬着暗沉沉的屋里,更是多了几分可怕诡异。
肖云和田悦全身都绷紧了,兔子似地警惕着,生怕屋里突然蹦出个什么来。
苏蕴看了对方了眼睛,又掐着对方的嘴巴强迫对方露出了舌头,她看了好几遍。
“这个是……”早在进屋的时候,小金猪就从苏蕴腰侧的钱袋里飞出来,落在了苏蕴的肩膀上,它看了这人一眼,惊愣了一下。
“嗯。”
苏蕴简短地应了一句,却是肯定。
小金猪的猪脸罕见的有些凝重,它飞出了暗沉沉的卧室,在中年汉子的家里查看了起来。
中年汉子还以为苏蕴是在跟自己说话,他立马紧张地看向了苏蕴:“苏先生,我婆娘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被黄大仙害了?”
“她病了。”苏蕴松开手,中年大婶又立刻缩进了角落中,苏蕴看着床单里神神叨叨的中年大婶道:“她摔的那一下虽然没有流血,可是脑子里有淤血没排出来,淤血压迫到了眼睛,再加上当初的事情刺激太大,伤到了神经,她才变成现在这样。”
中年汉子愣了一下:“可是当时医生给我们拍片子了,我婆娘脑子好好的,没事儿啊。”
“哦,那是当时没事,你没听过有时候有人受伤了当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才发现骨头裂纹血管断了之类,你就当脑子也是这样的就好了,又或者是你们回来后没留神,又拍到她脑子或者又磕了一次头之类的,也有可能让当时的伤雪上加霜。”
“我给你开药,你让她吃着,再做做按摩,过段时间就好了。”
“对了,你这卧室的环境需要改一改,你按我说的做。”
当听到苏蕴说要把屋里只留下床,其他家具全搬走,再开了窗户向阳暴晒几天的时候,中年汉子表情迟疑:“可是我婆娘见不得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