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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对于熟人而言很难开口,但对着刚认识的投契朋友,就容易多了,陶醉想了想,开口道:“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他们关系很好。”
懂了,无中生友系列。
“然后呢?”
陶醉猜不准对方是否知道潘小安猫妖的身份,便掩去花姑子精怪的身份,只说她爱上了门不当户不对的男子,她父母不同意,可她一意孤行要与那男子在一起,原因是那男子曾经救过她父亲,她要报恩于他。
“你说,我那位朋友该怎么办?”
程晋:……抱歉,我最近有报恩ptsd了。
说起来,他上次救红狐,是从猎人手里买下来,而这花姑子的老爹,也是安幼舆从猎人手中买下的,这么看起来,猎人才是站立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啊。
“程兄为何不说话?”
这不是无话可说嘛,门户之别和种族不同还是有蛮大差别的,程晋酒都醒了不少:“那你那位朋友劝过了吗?”
陶醉面沉如水,眼神却暗了一个度:“劝过了,可惜作用不大。”
“听你这么一说,你那位朋友是想让那位姑娘断了这份念想,是吗?”
陶醉沉思片刻,半晌点了点头:“不错,你有法子?”
“没有,但我知道这世间的感情,历经磨难才显情谊金坚,有些东西你越是想阻止,就越是事与愿违。”
陶醉喝酒的手一顿,神情有些恍惚:“是这样吗?”
程晋摇头,轻抿了一口酒,才道:“不知道啊,不过人生在世,总不可能成天谈情说爱吧,既然劝不听,那多半是闲的,给人找点事情做不就成了。”
陶醉抬头:“……你说得,极有道理。来,喝酒!”
虽说不是江湖人,但兴致相投地喝酒,确实增进感情,两人喝到天黑,这才各自分别。
衙门门口的大灯笼亮堂得紧,程晋进了门,远远就看到庭院里对月出神的黑山。
“想什么呢?”
黑山却轻皱眉头:“你别过来!”
程县令却偏要过去:“为什么呀!”
黑鹿鹿忍无可忍,把人丢到了池塘的对岸:“你身上有妖气。”
还以为是酒熏到大妖了?程晋登时酒醒了大半:“怎么可能有妖气?我没碰到陌生的妖啊?”
“本座说有,就是有。”
刚好猫猫路过,程县令一把抓住:“本官身上,可有妖气?”
潘小安嗅了嗅,摇头:“没有,你怕不是醉糊涂了吧。”
程晋立刻抬头,扬了扬唇:“他说没有。”
黑山的厉眼立刻射向小猫咪,很快就移开视线:“那是它道行不够,这妖妖气浅淡的很,寻常修为发现不得,你身上沾染了不少,看来你与他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相较于猫猫,程晋当然是更相信黑鹿鹿的,待了很长时间,那岂不是只有……陶醉?
程县令的酒瞬间完全醒了:“……本官最近,是不是应该去庙里拜一拜?”
不是鬼就要妖,他是来正经当官的,不是来当降妖伏魔卫士的啊。
潘小安最近一直躲着大妖走,立刻变作原形跑得没影了,程晋蹲在岸边,说话语气充满惋惜:“我还以为在汤溪终于交上正常的朋友了,没想到啊……”
“他隐瞒身份,你竟还当他是朋友?”黑山的语气里充满了疑惑。
程晋点头:“毕竟我也骗了他一次,这算是扯平了。”
“你就不怕他接近你,是为图谋不轨?”
程县令扶着树站起来:“不怕,毕竟师爷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黑鹿鹿再次气到拂袖离开。
程晋一个人站在池塘边,忽然就笑了,连同今天监斩心里那份忐忑与不安,也慢慢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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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没有了大山寨拦路抢劫,但汤溪声名在外,只要是商队都绕着汤溪走。想要恢复到从前,甚至变得更加繁荣,还需要花大力气。
最近衙门处理完钱家和山贼的案子后,公务就少了很多,毕竟已经快初冬时节,田里没有农事,大家猫在家里,起的冲突自然少了很多。
程县令除了每天处理村民斗殴只为篱笆多挪了一寸、某家家犬夜间长吠不止扰邻睡觉等乡间琐事,就在跟玻璃较劲。
他以前就是学理的,只是后来为了科举埋头苦学,现在能找回来理科知识并不多,所以只能用笨办法一个个试。
“去病啊,你的身体看来好多了。”
应家姐弟在县衙,再加上小药人小轻是老隐形人了,简直比鬼文书祝丰年还要没有存在感,程晋难得看到应去病出来晒太阳,还是独自一个人,便说了两句关心的话。
应去病颔首:“多亏了家姐从城隍庙求来的方子,现下已经好许多了。”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跟巫师同归于尽的准备,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这样活在太阳底下,已是万幸了。
“你姐姐和小轻姑娘呢?”
“姐姐在跟小轻绣花,我是被轰出来的。”应少年生得好,这个月身上的肉养回来不少,这一低头羞赧,真是好一个俊俏小郎君,“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想试试烧琉璃,可惜法子不太对。”
应去病一惊,抬头道:“大人可以让我试试吗?未出事前,我家就是做烧制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