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不错，然而，初级研究员，大多数是一些死刑犯、背负巨额债务、或者前途渺茫、天赋差劲的人。
    柳青的天赋，在初级研究员中可谓鹤立鸡群，独树一帜，被各种高级研究院员珍惜的好好的：这可是一块珍惜的实验材料！
    没错，初级研究员，就是小白鼠，柳青就是小白鼠中，最靓的那只。
    中洲的术，至今仍未有一套可信的理论基础，各个术法大师都有一套自己的说法，众说纷纭，各个流派彼此口头“攻伐”。
    争论的结果，便是所有人的理论都是纰漏百出，无人的理论能够保证准确性。
    就算如此，这些充满了疏漏的术法理论，依旧被各个术法大师视为各自流派的最高传承，轻易不会示人。
    中洲创造术法的过程，可以说是无数的小白鼠生生堆叠出来的：这些“初级研究员”。
    在自身上运行术法大师们，所设想出的术法可能性，然后统一结果，验证术法大师，也就是“高级研究员”的理论或想法。
    术法大师的术法设想，甚至有的就是凭空捏造，凭空臆想。碰到这种验证性术法，轻则轻伤，重则经脉断裂。
    甚至柳青，在上个月就亲眼见证了一个同事的自爆。
    但高级研究员不会有任何惩罚，这些初级研究员进入术法研究院的那一刻，便会被告知所有的后果，中洲的术法，都是人数堆出来的，所有人都不觉得这有何不妥。
    为何会有人自愿做小白鼠，自然是由于丰厚的报酬。死刑犯可减刑，剩余人可以获得巨量酬劳，初级研究员一日底薪一千中平币，最高三千。
    要知道，中洲的小康之家，就算其中有一名开支较大的修炼者，一年的开销也不过三两万。
    柳青，便是被这高薪吸引来的，兵荒马乱的年代，能挣钱又安全的活计已经不多了，合计下来，柳青觉得研究院就挺好。只要赌运气活过一个月，这一年的修炼开支便算是解决了。
    何况，如果运气好，从初级研究员晋升了中级，甚至是高级，那就算是翻身，这辈子衣食无忧、安全不愁。
    柳青走出研究院大门，吐出一口气，又安全的活了一天，今天发了点小财，整整一万。
    原因是运行验证性功法时，偶然间灵光一现，改动了术法大师的灵气运行路线，居然反倒成功了。
    这种情况本身就在研究院的规则允许内，毕竟初级研究员是“消耗品”，术法大师的试验性功法，成功率也是极低的。
    初级研究员自行探索，后果自负，研究院反倒乐于看到这种事情。若是成功了，发一笔奖励，并且记下一小功。
    日后攒够了积分，便能够晋升中级，运行验证性功法时，就可以自由挑选术法大师了，那时处好关系，说不定还能获得大师的传承。
    “听说了吗？城外新来了一名异界富商，买下了临江阁，把一层拿来卖水喝。”柳青的一名同事，河长白，追了上来。
    与柳青不同，河长白是那种天赋极低的人，此生无望一阶中期。其父又赌博欠下巨款，抑郁质下早亡，被逼无奈之下，被债主逼入研究院还债。
    河长白常常念叨，自己已经不打算还能活着离开研究院了，想还完钱，研究院里就要干几百天，这差不多十死无生。
    于是河长白反而看透了生死，打算死之前及时行乐，或者好好享受，债务是什么？爷已经不打算还了。
    “卖水喝？”柳青疑惑的问到。
    “是啊是啊，听说卖两种水。一种清淡平和名为茶，起价三千一壶。
    一种名为酒，只有少数几人，例如元老院现执事、祁元老等少数人喝过，不比茶差。听说去的人都是富商与高人呢。走，去尝一尝？”
    “三千一壶，太贵了，贵的离谱。”
    “走走走，我请客，钱不花干什么！”
    “你那个债主，我今天听文大师说，逃到西城去了。你要不趁现在赶紧离开研究院，离开中平城，天大地大，这辈子估计他都找不到你了。”
    “西城？怎么回事？”河长白一愣。
    “你不知道吗？烬家的燎原军，快来中平了，他吓跑了。”
    “燎原军？最近时间都花女人肚皮上了，怎么回事和我说说？”
    “燎原军是烬家的新军。两个月前破了南平城、鱼复城，往南打下了南荒的林凫城。
    上个月，一路向东突袭了海未城，又折返顺路打下东川，灵州得到东川急报，被围困至今。
    再加上有两座大城，三江、镇南，本就为烬家掌控。
    两座大城，临山、卉湾，在三个月前的坠星之日就被毁灭。
    至此，大河以南，尚处于中洲联盟控制的大城，仅剩下大河入海处的浪歌城、被围的灵州城、以及云间与中平城了。
    上周，便有巫氏的斥候，传信到中平：半数的燎原军，已经到达了烬林城西北方向的隐灵山边缘。这支部队的目的不言自明：中平。于是你的债主就吓的跑路了。”
    “嚯，这烬家够厉害的啊？三个月过去，就已经打下中洲联盟一小半了。不过，烬家军打不下中平城的吧？”
    “哈哈哈，知世塔上可是有灵元钟的，那可是已经消失的山神送赐，能汇聚知世塔内所有人的灵气。中平城本身又是五氏外第一大城，异界的护卫也不在少数，假如把它们也雇佣了。”
    “听说，烬家烬辉，四阶，手下露面的四阶已有八人。这些四阶可和妖兽的水货四阶不一样，一个能打十几个巅峰三阶。两万燎原军，令行禁止，而且全是二阶起步，其中三千三阶。”
    “三…三千！你逗我吧？整个中洲都不可能有三千！”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的传说而已。想想也是，三千三阶，怎么可能呢？不过，河长白，这是个好机会啊，你快跑吧。”
    “跑？不跑！爷就没准备活到明年过，忽然让我活命，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哈哈哈！我现在孤身一人，就你一个朋友，早就想开了，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