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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迷离间,她的意识正一点点涣散,耳边只剩他粗重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狂风骤雨间,唐轻歌终于艰难地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
    与以往的深沉似海截然不同,此刻,凝望着她的漆亮黑眸中情绪翻涌,夹杂着浓重的欲念,像是野兽终于冲破了牢笼,眼里只剩他看中的猎物,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拆吃入腹。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燕骥,从未见过他动情的模样,以至于醉眼朦胧间,唐轻歌甚至以为这只是一场梦。
    察觉到她几乎快要喘不上气了,燕骥才缓缓松开她。
    他垂眸看着她因为缺氧而微微涨红的脸,还有比刚刚红肿了些的唇瓣,呼吸再次渐渐粗重起来。
    看着她大口大口喘气的样子,他轻叹口气,在她耳边低声喃喃道:“怎么这么娇气。”
    唐轻歌将脸下意识地往他的胸口埋了埋,残存的意识不容她思考太多,连回应他的力气都没有。
    桌上的蜡烛一点点地融化了,窗外夜色渐浓,她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一言不发,像是睡着了。
    燕骥垂眸深深地看着她,目光一遍遍地描绘着她的五官,像是要刻在心底。
    这是他第一次放纵自己的情感,也会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他又会回到他自己的路上,荆棘丛生,尸骸遍地。
    而她,这般娇气,不该和他这样的人一起受苦。
    良久的寂静无言,燕骥终于抱着她起身,准备将她送回她自己的院子里。
    忽然,她像是被动静惊醒了,倏地睁开眼看他,确认是他之后,意识再度松懈下来。
    她眼神依旧涣散着,忽然开口问他:“你想不想知道我的秘密?”
    燕骥静了片刻,沉声答:“想。”
    得到满意的答案,唐轻歌眉眼弯弯地笑开,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在说什么,做什么,只沉浸在想要和其他人倾吐秘密的快乐里。
    “那你离近一点,我悄悄告诉你...”
    翌日
    唐轻歌是被一阵阵头痛欲裂折磨醒的。
    睁眼时,她就已经在她自己的房间了,应该是燕骥把她送回来的。
    拜醉酒后遗症所赐,她的记忆彻底断片了。最后清醒的意识里只剩下燕骥抢走她酒杯的那一幕。
    然后的画面就是支离破碎的。
    甚至最离谱的一幕就是,他在用力吻她,连眼梢都泛了红,显然是动情的表现,与平时冷心冷情的模样判若两人。
    燕骥会那么主动地深吻她?以前她只是偷亲一下脸颊都会被无情地一把推开。
    唐轻歌实在很难说服自己这是真的,可如果是梦的话,那未免也太真实了点。
    她坐在床上绞尽脑汁地胡思乱想,太阳穴又隐隐胀痛起来。
    这时,银翘听见她醒了,才终于推门进来,禀告道:“小姐,苏姨娘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唐轻歌一下子回过神,忽然想起今日正是和苏姨娘约好去和皇后的人见面的日子。
    得想个法子推了。
    她沉思片刻后开口道:“去跟她说,我身子有些不适,让她先过去,等下我收拾好就立刻过去。若她不走,就让她进来。”
    银翘点头应下,转身出去了。
    外面,苏婉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和皇后的人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偏偏这大小姐日上三竿了还没起,银翘这丫鬟又不给进去禀报,说是小姐休息的时候任何人不准打扰。
    她只能着急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终于等到银翘出来。
    还没等她开口,银翘便道:“姨娘,小姐身体不太舒服,说让您先去,她随后便到。”
    果然,苏婉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好端端地就赶着这个时候病了。
    她抬脚就要往里走,“我进去看看小姐吧,不然我放心不下。”
    银翘记着唐轻歌的话,也没拦她,就让她进去了。
    屋子里,唐轻歌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憔悴,确实像病了的样子。
    见苏婉进来,唐轻歌毫不意外,还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姨娘,我昨夜染了些寒气,现在头疼得厉害,不然姨娘先自己过去吧,让人等着有些不好,我过会儿好些了就去。”
    晾着皇后的人,苏婉也确实没这个胆子。她犹豫了下,只好应道:“那好,妾身先过去,小姐若是好些了便快些过来吧。”
    “好。”
    她回答得笃定,苏婉心头的不安消散了些,就连忙离开了,赶去了约定好的那间酒楼,和皇后的人见了面。
    只不过两人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唐轻歌的身影,他们也未曾发现,附近一处隐蔽的角落里,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蹲守在那,将一切尽收眼底,又不留痕迹地离开了。
    夜里摄政王府
    白日在酒楼里蹲守的黑衣男子一路来到书房,夜色已深,书房仍有光亮,他敲门进去,恭敬道:“殿下,查到了。”
    宣钰端坐于案前,合上手里的折子,“说。”
    “今日在那里见面的人是丞相府里的姨娘苏婉和皇后的死士。”
    宣钰神色平静,像是并不意外,又问道:“送信之人可查出来了?”
    暗卫摇摇头,“送信之人行事隐蔽,委托送信过来的乞丐只知道是个年轻男子,其余一概不知,查起来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