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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桥那户种草莓的农户哪里知道,自家草莓刚冒了点红就被人惦记上了。
以至于那年一度收不到熟草莓,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当下,温善善正从他手里拿过最后一个桑葚,这个有点小,嚼在嘴里有涩感,并不好吃。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吃完,温善善想起柜子里放的果丹皮,蹑手蹑脚回到自己的小床边,东西就在床头的柜子里。
她一点点打开柜子,屏住呼吸的同时听到了温奶奶的咳嗽声。
找到果丹皮后,她又小心翼翼又拿出今天同桌送她的小袋无花果干。
也是酸甜口的,小学时门口的小卖部经常有卖,不过妈妈说这些都是垃圾食品,小朋友吃了会变笨,所以她只偷偷尝过几口,如今大了,自然而然也就识破了当时母亲骗小孩的谎话。
她连着桃酥一起塞给了梁又钊。
“谢谢你今晚送果子给我吃,这些就当作是谢礼啦。”
梁又钊不知道谢礼的意思,但还是笑呵呵收下了。
月光下,小姑娘眼睛忽闪,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你今天躲在哪里啊,有没有被人找到?”
他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儿才找到词的发言,不太标准的说:“树。”
狼不会爬树,但他很小就学会如何上树,站得高才能看清远方。
温善善伸手揉了揉他发顶,温软说道:“那最近就不要来找我了,很多人想抓你,抓到你就又要捆住你了,等没人了我去找你。”
她和他这样说,梁又钊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平静看着她。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心里无声的拒绝了。
他才不怕那些人呢,他从小在山里玩耍,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那座山,他轻而易举就可以甩开他们。
温善善还想说什么,还没张口就听见有人在敲她的房门。
“善善,还没睡?”
刘桥人习惯把厕所盖在屋子后,半夜有个急需要走好几步路。
起床去厕所的温路路过温善善房间时,刚好听到了她的说话声。
突然有第三个人的声音闯入,温善善被吓一跳,匆匆对梁又钊说了再见后关上窗,而后跑回床上,嗡声说:“睡了,有点热去开窗子的。”
“哦,那早点睡,也别开太久,春天头疼发热多。”
温路披着衣服向外走,余光不经意瞥到东侧墙头有黑影闪过,再一睁眼就不见了。
温善善平躺在床上,漆黑房间里心跳的异常快。
直到听到温路从外面回来上锁的声音才慢慢松了口气。
然后他进自己屋,关门。
温善善等了一会儿,踮着脚小心走到窗边,推开窗已经没人了。
她伸出头四处张望了很久才关上窗。
第二天,温央一早赶上回乡的最早班车,到家的时候温家几人也才刚刚起床。
温路顶着一头还没打理的毛蹲在水井旁刷牙,看温央进门,漱口水喊了声大哥。
温善善穿好衣服从里面出来,也乖乖巧巧喊大哥。
温久山知道他回来,一顿收拾完七点半。
早上煮的白米粥,连带五个鸡蛋和咸菜端上桌。
温善善和温路坐一边,两人满头苦吃不说话,中间几次温央和他们搭话,温路心不在焉随便应付了几句。
对比二哥的不情愿,温善善真的只是反应迟了一拍,因为她此刻脑海不自觉又想到昨晚。
也不知道他怎么回去的,爬墙头没摔着吧。
温央扶着镜框,笑着调侃自己长时间没回来,妹妹都不认识自己了。
温路的胳膊肘推了推她,低语:“哥喊你呢。”
温善善猛地被拉回现实,连忙摇头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家里的院墙。”
温久山抬起头,眼神询问院墙怎么了。
今早她起床就盯着院墙,平常没注意到中间裂了一道缝,看上有些时间了。
隔着门,温久山看眼院子又收回视线,他一个月前就注意到了,反正不会倒,也就没在意。
想来,这院墙还是小丫头出生前一年盖的,这么多年过去,只裂一个口子,实在不容易。
不经她说,温路也没注意到,吃着饭的人咬着筷子跑到院子里,惊呼一声:“真裂了,乖乖,还不小。”
温久山低头继续吃饭,不想搭理自家的傻儿子,转头和温央说起祠堂的事。
村长说一家凑几块钱,估计明天就去买砖头和瓦片,他们说这次盖水泥房子,以防以后再着火。
村长的顾虑是对的,温央也赞同,不过几块钱对一般家庭来说可不是小数字,不过人家家里是反对的。
尤其孙二虎他妈,死活不同意,昨天不管怎么做思想工作都打死不交钱。
女人手叉腰,指着温久山鼻子就骂,还句句不重样。
今天还得去。
温久山想起就觉得脑子一阵疼。
温久山:“你吃完饭去村长家一趟,说找你有事。”
温央没抬头:“啥事?”
“还能有啥事,谢家姑娘那事呗,人家那边说相看相看。”
温久山夹一粒花生米进碗里,又说:“回头换件衣裳,别随便。”
一直没说话的温奶奶也直起腰,顺着温久山的话。
“人家那是好姑娘,别看你奶看不见,我摸骨也能摸出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