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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猫气急败坏,拿耳朵的软尖尖顶他下颌,“给我吹毛,给我吹毛!”
“坏脾气咪咪。”
薛放还没笑着感叹完,缪寻的话让他一秒破功——
“坏脾气,不都是你惯得。”小野猫垂着头,嘀咕着。
薛放怔了下,把他捞下来顺了顺脊背,亲亲他的额角,“好了好了给你吹,但不许挠我。”
“……这不一定,我控制不住。”小野猫别过泛着红晕的脸颊,跳下床从衣服堆里摸出根皮带,回来塞给向导,“你,你把我绑住好了。”
说着,他已经躺下来,两只手腕放在头顶,挨着床头的精钢栏杆合在一起,摆好姿势只剩薛放动手。
薛放挣了挣皮带,也没推脱,上去把他的手捆在床头。缪寻试着动了两下,发现有点松,还亲自出口指点他:“要从中间穿过来,扣紧再打结。”
“我怕弄紧了你回头挣起来会痛。”
“不会,我痛了,你肯定会松开我的。”
薛放莞尔一笑,从他的脸侧温柔抚摸到锁骨,让哨兵适应自己的温度,放松身体,“我要吹了。”
“嗯!”缪寻点头首肯,把脑袋偏转向薛放。
说实话,薛放不太明白他突如其来的这股热情和固执是从哪来的。比起撒娇,更像是找个借口给他发发福利。
猫科的耳朵玲珑柔韧,适合揉在手心把玩。按住耳根边缘,不让它转来转去,对着耳廓轻轻送气。已经变干的耳尖毛在微风下震动,更深处的耳毛一缕一缕炸开,再看缪寻,他已经悄悄咬紧下嘴唇,睫毛不停颤动,眸底沁出水色。
好像有点小委屈。
薛放怜爱地揉一揉他的头发,“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不会……继续。”他嘴上死硬,身上的小动作却骗不了人。悄悄在枕头上挪了挪,觉得挪出了薛放的范围,又一点一点退回来。
“吹快一点。”缪寻犹豫片刻,低声要求。
再来一轮,猫耳内的温度逐渐上升,耳道倒是稍微干了点,与之带来的是加倍的敏感和麻痒,恋人热滚滚的气息扑进耳孔,拂过耳蜗,脑子都会嗡嗡震鸣。缪寻在床单上蹬起痉挛的小腿,咬不住的牙关稍微松懈,溢出声音——
“唔……薛放,放……”他紧张地抠起皮带扣,指甲和金属相碰,滋啦滋啦响,“你喜欢这样吗?大家应该都挺喜欢,吹猫耳朵的。”
薛放反应过来,流露些担心,逼问道:“你故意弄进水的?”
“也不是……我就想试试。”他眼神躲闪。
薛放觉得实在不应该,“你是哨兵,应该以身体感受为重,不要去尝试明知道会伤害到你的事。耳朵进水会发炎的。”
虽然之前已经尝试过太多次了。
“没你说得那么严重!”缪寻据理力争,“我就是想……想让着你,给你玩玩。毕竟你喜欢猫,这样的身体,不好好拿来玩不就白费了吗?”
“什么玩不玩的,”薛放低叹一声,手掌压了压猫耳朵,表示安抚,伸手要去解拴住他的皮带,“这是你的身体,要好好珍惜。”
缪寻激烈喘着,制止他的动作:“别放开我!”
这句话饱含的复杂感情远远超过一个普通的动作祈使语。害怕,慌乱,恐惧和不安,用词间渗透出的细微差别,让薛放眯起眼睛,脑中霎时闪过一个念头。
“我什么时候放开过你?”
“……”
“你害怕被我丢下?嗯?”
薛放的语气足够温柔,缪寻还是窝心地藏起脸。
都是过去的事,怎么也不该计较了,可他事后想起来就是止不住害怕,喝了酒,吃了甜点,被喜欢的人亲了又亲,还是控制不住去想:
之前的逃亡,他们被拆开了。这次呢?这次能成功吗?
“你没有丢下过我。”缪寻扯动下嘴角,本来想轻松笑一笑,却衬得他发红的眼眶更加酸涩,“你没同意,所以不算丢下我,只是走了。”
那个遥远的故事,并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在到达帝国首都星后,容少爷和他的猫被得到消息的容议长的下属截住。容涣勃然大怒,当下决定,直接把缪寻送回漂浮大都会。
他把他的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了那个引诱他儿子离家出走的孩子身上。
容少爷不同意,容少爷发了疯,花费了很多人手才把缪寻从他怀里拽出来。
少年死也不愿意松手啊,可身边人冷静的一句话,让他肝肠寸断,痛苦万分地松了手。
“你再不松手,我们这边的哨兵就会扯断他的骨头了。”
他如何能不放手?
他的猫,把从家里带的图册送给他了。
“做,做个温柔的人吧,对自己温柔点吧,放,放少爷……”
“猫”带着这样的祈愿,被人拴住,哭着远远和他道别。
被送上飞船,舱内环境比逃亡时坐得移民船好太多,缪寻却抱着膝盖坐在角落,一声不吭。他知道,飞船升空了,自己离容少爷越来越远,他们可能要永别了。
“舰长舰长!舷窗右侧出现不明飞行物,正在急速靠近并尾随!”
有人紧急报告着跑进远处的驾驶舱,“猫”站起来,朝窗户上外看去。
他看到了什么呢?
苍蓝色天空恍若忧伤的大海,正在缩小的地面如坚硬礁石,在冷冽上升的空气中,黑白色庞然大物笨重又焦急地摆着尾巴,极力想贴近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