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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淡。”许茶茶声音有些委屈,同垂弯腰的狗尾巴草,“姨姨不疼我了吗?”
从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音调都勾着温沐白的心弦,每一弦被摁动都要余震好久。
温沐白还是没回头,她不是不想,是不敢。
她怕看见那双湿漉漉的眼眸,毫无防备地注视着自己,那样柔软像一团棉花,让人忍不住用力去攥紧。
“疼你。”终于走到车旁,她手掌摁在许茶茶脑袋上避免她进去的时候撞到头,“先睡一下,到家喊你。”
许茶茶扯住她大衣下摆,仰起脑袋,“你坐后面。”
“我坐后面你不好睡。”
“你坐后面我才好睡。”
“……”两人对视一阵,温沐白败下阵来,她把人哄进去,自己才弯身坐下。
许茶茶身子倾倒,脑袋轻轻靠在她大腿上,仰面冲她笑,“好久没有这样了,好舒服。”
她面颊红红的,皮肤好到在灯光下能看出细细的毛绒感,加上少女专属的苹果肌让她看起来像一颗多汁的水蜜桃。
“睡吧。”温沐白挪开眼,抬手让司机开始开车。
“我的礼物呢。”许茶茶没闭眼,长腿缩起来,变成侧躺的姿势,正面冲着温沐白的方向,眼睛眨巴两下。
温沐白想,要是许茶茶她有条尾巴,肯定正摇得很欢。
“现在就要?”她手指抚开贴在许茶茶脸上的发丝,很细心地一点点把碍事的它们清理开。
“要。”
许茶茶只是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温沐白突然从哪给她掏出来一个盒子。
“给。”
“手镯?”礼物收多了,许茶茶看盒子大小就能猜出来。
温沐白没否认,“打开看看。”
这盒子还挺紧的,许茶茶皱眉用手指扣了半天好不容易打开一条缝,啪当一声又合回去。
眼瞅着她嘴巴瘪起快要发作,温沐白连忙接过来替她打开。
是只银色的镯子,和流水线上出来的工艺品不同,镯身上有很多密集的锤纹,中间部位嵌入圆形的黄金,被割出太阳的形状。
“嗯?”她捏着镯子,面露疑惑。
国内外大大小小的牌子就没有她不了解的,而且按她对时尚的敏锐程度就算再小众的牌子也会略有耳闻。
“我做的。”她抬起许茶茶的左手。
因为喝过酒,她的体温有些烫,手腕的肤色泛着淡淡的薄粉,指腹压得用力一点就可以感受到她脉搏的声音。
“这个换掉吧。”温沐白拇指蹭了蹭那红绳,即便主人把它保养得很好,但因为戴得太久的关系,还是有轻微的掉色。“不可以的,这个是定情信物。”这么多年过去,许茶茶还是不肯纠正这个说法,她盯着温沐白的眼睛,“你不会把我送你的绳子丢掉了吧。”
“当然没有。”温沐白当着她的面挽起左手的袖子。
其实她这条下场不比许茶茶的好多少,手绳连接处已经被磨得起毛,看着马上就要断掉。
“可是定情信物要一对的啊,我换了,你呢。”
“还有第二层。”温沐白眼神示意她。
许茶茶拿起盒子沿着中间那条缝推开,下面真的还有一层,款式一样,只是尺寸大了些。
她手从上坑洼的锤纹抚过,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给我戴上吧。”她伸出胳膊,手心朝上,纤薄的手腕内侧几条蜿蜒的青紫色静脉匍匐在皮肤下。
像是小猫朝主人翻身露出肚皮,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交到她手里。
温沐白从鼻子里低低嗯出一声,替她拆下原本的手绳。
戴得太久,皮肤上都留下浅浅的痕迹,绳子解开时带来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很快因为覆盖上来的沉沉的镯子而消散。
她举高手臂,晃了晃,镯子也跟着动起来,“好看。”
“会不舒服吗,内侧我打磨过很多次了,但还是有点粗糙。”
许茶茶手指拉着镯子窥探它的内侧,原本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凹凸不平的地方,却在那处看到一串瘦长的字体,是那张素描右下角的话。
她一下明白了为什么手镯上的团是团金黄的太阳。
许茶茶挽起嘴角,“挺好的。”
“嗯,那就行。”
她拿起剩下那只给自己换上,伸直手臂和许茶茶的凑到一起,柔和了眉眼露出一抹笑,“是挺好看的。”
“有你这么自恋的吗。”许茶茶拽住她的手臂想去看她那只内侧的字,却被温沐白以手臂长度的优势躲开。
她拍拍许茶茶的额头,“不是要睡觉吗,还动来动去的。”
“被你的礼物兴奋得睡不着。”这话换做别人来说,多少有些奉承讨好的味道,但从许茶茶嘴里说出来就很自然。
因为她真的是这么想的,温沐白也了解她。
“等会儿路过满记吗,我想买点蛋糕。”
“路过。”温沐白开了这口,司机就算不路过也得路过了。
半小时后,司机终于跟着导航找到一家满记的分店,把车停下。
“你在车里带着,我去就好了。”
“为什么,我又没喝醉。”许茶茶不服气地睁圆眼睛,然后突然冒出一个酒嗝,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一副惹了祸的样子,“是不是很臭。”
“不是你说的吗,仙女放屁都是草莓味的。”温沐白揉她脑袋一把,“我很快,你就在这里等着,外面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