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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浅摸着她的脑袋,笑着说:“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图个吉利而已,就是一个有点意思的玩意,没必要,我不在意这些的。”
“我在意!”小孩可固执了,“你再来一次。”
林青浅拗不过她,只得重新闭眼,走了25步。
是一尊与刚才那罗汉相聚不远的另一尊罗汉,面容稍微温和了些,但眼中是慈悲和惋惜。
林青浅低头读解签。
这尊罗汉的解签上还有几句偈语:“广有钱财莫吝惜,春设粥棚冬施衣,行善当信有善报,更为子孙筑根基。[3]”
底下的话被赶过来的小孩念出来了:“菩萨心地最为慈悲,所以做事切不可铁石心肠。望心怀仁慈,多行善积德,修得善果荫及子孙。得此偈者,情冷心硬,切记常怀仁爱之心,尤其是对于弱者的同情救助,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带来好运,也会给予子孙带来福报。[4]”
两人面面相觑,还是小孩先艰难地开口了,话里带着哭意,“林青浅,那个方法是错的,不能随便挑一尊,你得去门口第一尊开始数!像我一样,那个才准。”
林青浅低头沉思,没有说话,走向了门口。
又是25步,再睁眼,是一尊面色空灵的罗汉。
林青浅这次抢先读出了解签:“白鹤在云里飞翔,是南下过冬后正返回故园;而你久别家乡,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得此偈者,背井离乡,事业有成。但要常思考,何为旧我何为新我,方能证得大道。[5]”
小孩松了一口气,扬面笑着看林青浅,“我说得这样才准吧。”
却不知林青浅已经仿佛如坠冰窖。
她抬头看罗汉堂五百多尊罗汉,似乎都在看着自己,有些蹙眉,有些微笑,有些怒目,有些慈悲。
林青浅低下头,感觉心跳如鼓。过了好久才缓过来,不去看那罗汉像了,冲宋清越笑笑,“我听说得求一尊这罗汉的金卡才灵,去看看吧。”
宋清越一愣,随即笑笑,“好呀。”
两人来到门口旁的桌子——那是庙里收钱卖卡的地方。坐着个小和尚,拘束且羞涩地低头看着桌面。
“这尊罗汉的金卡,麻烦来一张吧。”林青浅把编号给小和尚看,小和尚急忙点头,从柜子里抽出一张卡就要递过去。
被一只手拦住了,是一个面容苍老的大和尚,穿着华丽的袈裟,目光慈悲地看着林青浅,微微躬身,合掌行礼,“阿弥陀佛,施主,你要的不是这个。”
小和尚惊呼,“住持,您出关了?”
林青浅心中的恐惧被老和尚身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气场感化了,冲老和尚行了一礼,“师傅这是何意?”
老和尚微笑,“金卡镇不住施主身上的因果,我赠施主一物吧。”他从袖口里掏出一尊佛像,“这是为施主特意准备的,切记要随身携带,不可轻易取下,如此因果可消。”
林青浅还在犹豫,宋清越却一把接过了佛像,为林青浅戴上,“师傅,这个多少钱呀。”
老和尚摇摇头,念了句阿弥陀佛,“特意为这位施主准备的,赠与有缘人,无需这些身外之物。”他看了两眼宋清越,眼中有些惊喜又有些遗憾。
随即,老和尚又做了个揖,叮嘱了几句小和尚,便施施然走了。
林青浅伸手摸着脖子上的暖玉,陷入沉思。
今天着一切实在过于光怪陆奇,宋清越扯了扯林青浅袖子,低声说:“林青浅,走吧,我们坐缆车上山顶算了。”这座庙是一个比较大的景点,所以一旁有缆车站设置,走累了的可以在这里补票上车。
林青浅浑浑噩噩地被小孩拖着走,等到了庙门口,才恍然惊醒。看着门口的功德箱,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掏出钱包抽出了所有现金投了进去。
钞票落尽箱子的声音让她稍微心安了一点,又摸了摸脖子上的暖玉,突然扭头对小孩说:“你不是要烧香吗?走吧,烧一柱。”
两人在庙门口各自点了柱高香,郑重地拜了下去。
林青浅闭着眼,眉头微蹙,嘴里慢慢念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那一丝曾经被她忘却的灵感此时在她心里慢慢清晰。
最后一句解签,让她认识何为旧我何为新我。
在小孩眼里就是要“常自省”而已,但在她这个穿书的人身上,就有了其他解读。
她背后慢慢出了一身冷汗,只有中正平和的佛香让她稍微安心了点。
那丝曾经被她忘却的灵感是这样的:
书里面的原主,去哪了?
庙里从来不对游客开放的后院,之前送给林青浅玉的老和尚冲一个人作揖,“这位施主,你要送的东西已经送到了那人手里了。”
他面前盘腿坐着的,居然是一个年过半百女人。女人手里数着念珠,指尖微微用力,轻声说:“您看她怎么样?”
老和尚摇摇头,“手段强硬,精明果断是个枭雄,但身上业力很重,且人生中有一道生死劫,难难难。不过她旁边那女子不错,一身正气功德圆满,或许能助她度过死劫。”但是即便是功德深厚的老和尚,面上也露出一丝疑惑,“但我看着两人因果牵扯极重极复杂,不似一般伴侣,倒像仇人。这些贫僧功力不够,还看不出来,可能只有菩萨才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