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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难过:谢家的小公主何时受到过这种委屈?她抽着鼻子,一顿一顿地说:“我知道竹助理也是为我好,但是我平时也对加班没什么怨言呀?每天都到十一点十二点才能回家,周末也要来公司,我不也一直这么做了吗?”
林青浅看了眼竹觥,眼神示意:你听起来确实挺过分的。
竹觥低下头,轻叹一口气,顺了顺金杉的背,从宋清越手里接过一张纸巾递给她,“好了,是我做的不对。”金杉不接,她无奈之下只能为她拭着脸上的泪。
她低声说:“我只是想让你快点成长起来而已。”有一句话她没说出口。
我不能教你很久的。
只要金杉的母亲知道自己在带她的话,那自己就会默默退出金杉老师这一个职责了。
那些事,尽管她理解,但并不是心里面没有隔阂。或者说,这在她心里始终是过不去的一个坎。
毕竟老师待他如亲生女儿,她也待两人如亲生父母。师母的再嫁,对她打击还是很大。
所以在教金杉的时候,她多多少少有些揠苗助长了。没有去顾及她的感受,而是如同填鸭式教学一般,只想把自己会的赶紧全部教给她。
金杉显然没意识到竹觥的内心复杂,赌着气,扭过头不看她。
竹觥手足无措,看向林青浅。
林青浅冲她摇了摇头,随后温和地问金杉,“你来看的那位长辈,是你们谢家哪位老爷子?”
金杉的气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此时也有些后怕自己居然敢这样在林青浅面前告竹觥的状,正想着怎么借坡下驴呢,林青浅一问话,她几乎是立即就答应了。
只是她有些奇怪地看着林青浅,“什么老爷子?谢家只有一位谢老爷子呀,我来,是来看我……姐的。”
林青浅的眉毛迅速皱起,“你姐?”
金杉叹口气,“比我大三十多岁的我姐,老爷子还是……能生。”
林青浅脑子里迅速过着一些东西,与宋清越交换了一个眼神。
已知一,老和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不知道宋清越的名字;
已知二,老和尚声称他知道自己名字是因为看了入住信息;
得出悖论,老和尚若是真的看了入住信息,不会不知道宋清越名字,有矛盾。介于前者是已知事实,后者是老和尚嘴中自称,故认为后者为谎言。
得出结论,老和尚没有看前台入住手续。
昨天林青浅推到这里就结束了思考,此时她却发现了另一个漏洞——那老和尚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
林青浅心中迅速塑造出了一个神秘的第三人的形象,那个人也是谢家人,认识自己,与老和尚关系很好,对自己态度友善。结合金杉描述的长辈形象,可能就是她。
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玉佛,温暖的细腻触感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你那位长辈是谁啊?”林青浅若无其事地开口问,甚至是笑着说,“谢家还与林家有些渊源呢,可能那位长辈我还认识。”
金杉迅速摇摇头,“不,你不可能认识的,她三十多年前就来万佛山清修了。”她面上带了一丝无奈,“三姐她的名字,在我们家都不能提。”
林青浅瞬间对这孩子多了几分欣赏:嘴上说着什么都不能说,但该透露的信息一个不少嘛。
她也见好就收,顺手当起了和事佬,“竹觥,还不道歉?”
竹觥看向金杉,郑重道歉,“是我没顾及你的感受,抱歉了。”
脾气消了的金杉看着微微鞠躬的竹觥,有些受宠若惊,“对不起竹觥姐,我知道你是对我好的,我不该发脾气。”
林青浅挑眉,看着两人和好如初,又看向黑漆漆的天空,起身,示意竹觥跟过来。
两人走到露台边,林青浅看了眼正聊天的金杉和宋清越,扭头过来说,“怎么回事,你到底为什么过来了?别拿金杉那套说辞忽悠我,太不靠谱。”
竹觥凑到林青浅耳边,“小林总,林总应该已经知道您和越小姐的事了。”
林青浅面色一凝,低声问:“你从哪里知道的?”
竹觥冲她眨眨眼,“秘书有秘书的信息网。”
林青浅皱起眉想了想,突然呼出一口气,“没事,我本来就要和妈坦白了。”林之音提前几天知道,也就是多发几天脾气,自己挨的惩罚更多而已。
现在不比《孑狼》的时候,自己和小孩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大半,也是时候了。
她心中下定决心,看向竹觥,“等会,你和金杉和我们一起坐庞巴迪回沪市,你稳住清越,我回老宅。”
竹觥震惊地挑起眉,“您不和越小姐一起回去吗?”
林青浅摇摇头,“不了,我怕清越被吓到。”这事她自己去处理就行。
竹觥的眼里是满满的不赞成,但是碍于林青浅主意已定,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在林青浅转身回去的时候,掏出了手机。
林青浅回到桌子旁,在宋清越身边坐下,握着小孩的手,皱眉,“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小孩打了个哆嗦,看向林青浅,嘟着嘴,“我哪里想到山上晚上有这么冷。”
本来就是十一了,秋天逼近,昼夜温差大。万佛山海拔又高,一向自诩暖炉的宋清越也有些遭不住。
林青浅将小孩拉近自己怀里,把她两只手拢在自己手里,哈着气,嘴里是淡淡的责备,“让你多穿点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