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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青浅一愣,突然不知道自己心里想了些什么,觉得空落落的。
    “笑姐姐,那个蜘蛛胆子很小,别怕。”
    “我能不怕吗?”温归笑险些要哭出来。
    二虫黝黑的脸是臊红的,已经脱了鞋想要打蜘蛛,被屋内传来的怯懦女声打断了。
    “是个小女孩,在问是不是爸爸。”温归笑尽管心有余悸,依然不忘了履行自己的职责。
    二虫高声回应着,掏钥匙开了门,小女孩迎面扑了上来,钻进他怀里。
    “问他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三人跟着走进门,林青浅环视了一圈:屋子一眼就能看到底,除了小女孩和二虫,再没有任何一个人。
    “那天不是说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亲么?”她的声音里有几分讥讽。
    温归笑犹疑地去掉了话语中的那份嘲讽,翻译给二虫。
    二虫的眼睛黯淡下去,轻声说了什么。
    “刚下葬。”
    林青浅一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动容,“抱歉。”
    温归笑听着二虫的话,默默地选择了第一人称翻译。
    “老板,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谁想去偷东西呢?”
    “因为,没钱治病,又不想死。”
    宋清越掐了把林青浅的腰间软肉,却也什么都没说。
    林青浅意识到了自己的偏见与傲慢,有些尴尬地转移了话题,“你女儿很可爱,叫什么名字?”
    温归笑听着二虫的话,眼睛突然湿润了,蹲下来,摸摸小女孩的头,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递过去。
    小女孩茫然地接过糖,听着温归笑说得话,似乎知道了这是吃的,直接往嘴里送。
    温归笑急忙抢过来,为她撕去塑料包装袋,再喂到她嘴里。
    女孩的眼睛笑得眯缝起来,看着温归笑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和善了,只是糖还没在嘴里待多久,她又拿过温归笑手中的包装袋,小心翼翼吐出来,收在怀里。
    宋清越急忙摸向口袋,掏出了一大把各式各样的零食递给孩子。
    林青浅往口袋里摸了摸,摸到一把冰凉的金属。
    那把瑞士军刀。
    她自嘲地笑笑,手摸向钱包,却又停住,面色复杂。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温归笑撑着膝盖站直,轻声说,“这个女孩子的名字,翻译过来就是他们语言里某个货币计量单位,像是先令卢布那些。”
    “但是吧,这个单词还有一个意思。”
    “富强。”
    宋清越忍不住去看窗外那栋光鲜亮丽的大楼,抿抿唇。
    二虫笑笑,随后局促地搓搓手,趴在地上,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大箱子。
    漫起的灰尘让林青浅眯起眼睛,但也没说什么话。
    他在箱子里翻找了许久,最后从压箱底的地方找到了一条已经泛黑的红绳,红绳上挂着一小片石头,石头是黑色的,上面有弯弯曲曲的纹路。
    他将这东西递给了林青浅。林青浅摆手,于是他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大有“你不收下我就一直举着”的意思。
    “这应该是他们家族的护身符,保佑健康长寿的,”温归笑分析,“这个民族有这样的习俗。”
    林青浅凝视着举在自己眼前的护身符,不知道是在看它还是看男人皲裂的指甲,轻声说:“看起来就没什么用,老人家不是还是死了么?”
    脚尖被宋清越重重踩了下,她吃痛,却没说什么,接过护身符,犹豫了会,冲二虫笑笑,指指宋清越。
    二虫傻笑着点点头。
    林青浅掏出一个干净的小布袋,将护身符装进去,扎紧,递给宋清越,“收好吧,是因为你,他和他女儿才能活着。”
    因为屋子里比较逼仄,于是二虫搬来了几把椅子放在院子里,又倒了几杯水。
    其实说是院子也不太对,只是这里附近只有这么一家屋子,于是大可以将这一片泥土地画成他家的院子。
    林青浅犹疑地看着黑乎乎的椅子,踱了几圈,还是没落座,宋清越牵着她的手无奈地说,“一看就是没下过乡的大小姐,真的不脏,我看见二虫擦过了。”
    林青浅被宋清越这话说的心中一打鼓,咬咬牙,刚想坐下,女孩突然从屋里跑过来,先将手伸到林青浅眼前,前后转了转,再揪着林青浅的衣服,指了指屋子背后不算低也不算高的小山,嘴里啊啊叫着什么。
    林青浅眼眶一热——那是给自己看她手不脏呢。
    温归笑站起身,边翻译边准备陪同着去,“爸爸说你们是他的恩人,所以才把长安石给你们,谢谢,我也要送给你东西。”
    林青浅急忙按住了温归笑,“你还怀着呢,之前就已经累着了,坐着歇一会吧。”她又摁下了宋清越,“你也坐下,陪归笑聊聊天也行。”
    温归笑有些不放心地坐下,再三和女孩确认过就在后山顶的大树下后,总算同意了这俩语言不通的一起上山。
    “说是路不怎么好走,小林总你小心点。”
    “知道了!”
    山路确实不好走,植株还茂盛,才十多米就看不见山脚下的屋子了。林青浅左边牵着女孩的手,右边拿着小铁锹,慢慢爬上了这座小山。
    女孩熟练地找到山顶的大树,在树旁边掘土,林青浅看着那瘦小的身躯挥舞着铁锹,忍不住要上手帮她,却被与她父亲同出一脉的固执阻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