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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是只用准备来回机票钱就可以了?”想到这儿,贺昭嘿嘿笑了,由衷感叹,“认识个富二代真好。”
走进小超市的时候,易时说:“我不是富二代。”
贺昭领着易时熟练地穿过货架:“那你的钱哪来的?”
“参加比赛的奖金,演出的费用。”易时在他身后说。
“真的假的?”贺昭在摆着咖喱的架子前停下。
“我为什么要骗你?”易时伸手从货架上拿了一盒咖喱,漫不经心阅读盒子后面的成分说明。
也是,易时为什么要骗他。
所以易时已经是个经济独立的未成年人了?
贺昭身边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同龄人,大家几乎都只是学校、家、补习班三点一线的普通学生,最重要的事就是学习,贺昭忍不住拿自己和他做了个简单比较。
易时,在校是全能学霸,校外还能利用自己的特长挣钱,感觉挣得还不少。
贺昭,在校吊儿郎当,校外别说是挣钱,在画画这项算得上特长的才艺上倒是花了不少钱。
这是什么差距啊。
如果自己想挣钱的话,估计得去派传单,在街上站一天能挣到一百吗?
应该可以吧。
“拉小提琴很挣钱吧?”贺昭酸溜溜地问。
“拉得好挣钱。”经济独立的未成年人易时如此传授经验说道。
“哇哦,学到了呢。”贺昭好不走心地赞叹。
易时拿着咖喱去收银台付钱,走出超市的时候,贺昭又问:“你现在是在用积蓄吗?”
“差不多。”易时说。
“差不多?”贺昭精神一振,“你有什么挣钱的新门路了?能带带我吗?”
易时简单说:“理财。”
首先你得有财,然后你才能理财。
穷光蛋学生党贺昭:“……”
“你以前在哪里演出啊?”贺昭好奇地问,“那种金碧辉煌的皇家音乐厅、歌剧院吗?个人独奏音乐会?”
易时:“很少,婚礼,餐厅、琴行比较多。”
“???你不是走精英高端路线吗?”贺昭迟疑了一下,“你爸妈是不是对你很不好啊,都不给你钱,你还得到处卖艺。”
“他们在经济方面很大方,”易时说,“我不只是为了挣钱,也为了锻炼自己。”
“哦,你是不是不想花他们钱啊?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就不想拿我爸的钱不想欠他的。”贺昭说,“不过我没有你厉害,我要是不拿我爸的钱,所有的压力就要压在我妈身上。我就劝自己说,那是抚养费,他是我爸,生了我本来就有责任义务照顾抚养我的,不能因为我更喜欢我妈就任性地把压力都给我妈,便宜了他。我是不是特没用,吃我爸的用我爸的还拿他的钱补贴家里,结果从来没有说过他好话。”
静了一会儿,见易时没说话,贺昭说:“你不安慰我一下?”
“你现在不是吃我的用我的房租了吗?进步了。”易时安慰。
贺昭开始笑,坦率地说:“对呀,但我爸的钱我也照收不误啊。”
“富二代。”易时原封不动地把之前贺昭扣给他这个头衔送回给贺昭。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是富一代,我家的经济命脉都握在我一人手里。但是我不敢乱理财,风险太大,亏了得全家吃西北风,因为我这个富一代也没有多富。”贺昭说。
说起来也是神奇,他们这个重组的家庭经过磨合找到了最合适的相处办法,竟然就是贺昭说了算。
不只有经济,家里大事的决定权也基本上在贺昭手里。张江洋是个大大咧咧缺根筋的青少年,张鹏读书少自认没什么文化以林佩玲的想法为主,林佩玲又是个没有什么主意的人,以前凡事听贺闻彦的,后来凡事都听贺昭的。
莫名其妙地贺昭就成了“一家之主”,从开甜蜜时光这家店,到张鹏自己买大卡车单干,都是贺昭一锤拍定。
林佩玲和张鹏都不善理财,一个对钱没什么概念,一个为人极为大方。为了让这个家庭有更好的未来,贺昭和林佩玲张鹏商量着把店的盈利和张鹏跑车挣的钱除去每个月必需的花销,全往一个账户里面存,谁知林佩玲和张鹏就直接把钱存进了贺昭的账户,理由是贺昭是这个家未来学历最高最有头脑的人,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家终于存得了一笔小积蓄。
“合理理财不会喝西北风。”易时说。
“那是你!又不是我。”贺昭十分有自知之明。
易时大概是他遇见过的最厉害最全能的人,不只是在同龄人行列,横跨了他认识的各大年龄层。活生生就是他曾经在报纸在新闻在电视看到的非常优秀的天才,那种跟他完全生活在两个维度又确实活在地球的人。
但是贺昭没有说出口,直觉告诉他易时应该不会喜欢他这样夸他。
回到易时家里,易时径直进了厨房,贺昭瘫在沙发上随意地看电视,不一会儿,易时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了。
贺昭正想把手机拿给易时,震动停止了,过了一会儿,“Jassica”的名字又在屏幕上跳动。
Jassica?应该是女生的名字。
贺昭拉开厨房的门,易时正在切牛肉,他晃了晃手机:“有人找你,好几次了,接吗?”
易时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