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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晗,以后你可能会听见不一样的说法,但你是我的亲妹妹,这一点是永远没办法改变的。”贺昭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不会不喜欢你。”
“哥哥,你多些回家好不好?”贺晗闻言抬头看他,轻声说,“你在家,家里好热闹。”
贺昭愣了一下,他曾经以为贺晗不会喜欢他回家,他很快回答:“可是哥哥要上学啊。”
“罗浩哥哥是你同学,不也每天回家么?”贺晗的语气听起来有一点儿困惑,“我知道你妈妈和爸爸离婚了,离婚了就不能在一起生活了,可是你不能一半时间在你妈妈那儿,一半时间在这儿吗?”
贺昭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只能笑着说:“你说得好有道理啊,我以后会多点回来。”
“哥哥,老师说你以前学钢琴,学一会儿就不学了,爸爸爷爷还有奶奶没有骂你么?”贺晗继续低头作画。
贺昭从小就是个人精,常年周旋于诸位贺家大佬之间,他觉得自己作为在贺家长大的前辈可以给贺晗提供一点儿经验指导。
“会呀,骂我就哭啊。”贺昭说。
“哭?”贺晗抬头看他。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会哭了,眼泪能说来就来。但是这个哭要有技巧,你得默默地特委屈地哭,不能太大声,大声了就让人烦了。最重要的一点,哭对爸爸是没用的,只对爷爷奶奶有用,对象别搞错了。”贺昭说着,捏了一下她的脸,“哭是小孩的法宝,有时候你不哭,大人不会注意到你有多不乐意多不高兴。”
“可是妈妈说,哭不能解决问题,有什么都要好好说。”贺晗说。
“能好好说好好解决当然就不哭啊,有时候不是没人听咱们小孩好好说么。”贺昭说,“而且谁说哭是为了解决问题了,哭也可以发泄情绪啊。”
贺晗眨了眨眼睛,贺昭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可不能告诉别人。”
贺晗乖巧地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许阿姨敲了敲门:“小晗出来吧,别打扰哥哥学习。”
贺晗拿着她的画和蜡笔出去了,关门的时候对着贺昭笑了一下。
贺晗出去后房间里很安静,应该说整个家里都很安静,贺昭耐着性子做了一会儿题,实在憋不住,对着题目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易时。
过了两分钟,易时回消息了:第一问就错了
……
贺昭翻出无线耳机,直接回了个语音电话过去,易时迅速接了。
“哪错了?”贺昭气势汹汹地用笔头敲着题目,也不管易时看不看得见。
“自己看,要没心思做就别做。”易时的措辞很直接,但语气不凶,从耳机里传出来,低低的,听得贺昭耳朵麻麻的。
“哦……”贺昭拉长声音。
他知道这道题很简单,尤其是第一问更是基础,他不应该做错。
“在干嘛?”安静了几秒,易时问。
“在听你凶我啊。”贺昭说。
“没凶。”易时说。
“我妹妹刚刚在我这儿画画,画了个牵牛花,还挺像模像样的,跟我一样有天赋。”贺昭说。
“还习惯吗?”易时问。
“还行吧,比我想象中要好,就是我奶奶做的饭菜味道太淡了,说盐的摄入量要控制,但是我还是吃得很多。今天我可忙了,爷爷给我开了私人讲坛,跟奶奶逛超市,我刚刚还教我妹妹怎么用哭打败敌人。”贺昭说。
“哭?”易时低声重复。
“我妹妹有点儿内向,我对许阿姨还不是很清楚,但我太了解自己的爸爸爷爷奶奶了,都是说一不二,绝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听从小孩意愿的人。他们总是觉得小孩还小,哪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不哭一哭,根本没办法引起注意引起重视。”贺昭说,“哭可是小孩很厉害的武器。”
易时很轻笑了一下:“厉害。”
易时在电话那头走动,贺昭光听声音就分辨出他从厨房倒了杯水,关上门,穿过客厅,关了客厅的落地台灯,回到了房间,还关上了房门。
“我们分开十二个小时了。”贺昭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贺昭今天早上才过来,不过十二个小时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久得思念在安静的夜里发酵膨胀。
“知道了。”易时语气平静。
“你知道什么了?”贺昭问。
“你在想我。”易时把背抵在椅背上。
“对呀,想得我要寝食难安了。”贺昭笑着承认了。
“不是吃得很饱?”易时低低地问。
“那不是硬逼自己吃下去的么。”贺昭没话找话,“你在喝什么?”
“热牛奶。”易时说。
“你偷喝我的牛奶。”贺昭反应很快。
每天晚上贺昭都喝一杯热牛奶,但是易时很少喝。
“没偷喝。”易时手指搭在贺昭每天喝牛奶的玻璃杯上。
“那我不管,你喝了我的牛奶,今天晚上都得陪我。”贺昭说。
“怎么陪?”易时问。
“就不要挂电话,陪我写作业啊。”贺昭手指无意义地转着笔,说出这话的时候脸热了一下。
太黏人了,离开一会儿都不行,他在心底偷偷吐槽自己。
“好。”易时答应得果断。
其实贺昭不太习惯打电话,倒没有特别的原因,就是他有拖延症,更喜欢不需要即刻反应,能延迟拖拉的聊天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