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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没发出声响,席母正失神地看着窗外,动也没动一下,开门的人是阿姨,她让席也轻悄悄进去,自己又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席也在病床边坐下。
他一句话没说,安静陪着席母。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沙哑又无力的声音先打破静默,不仔细听仿佛给人的是错觉,“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席母视线依旧落在窗外。
席也垂下眼睑,“是。”
“你们都在骗我。”她平静地陈述事实,“若是我没有意外发现,你们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准备一辈子把我骗过去吗?”
“……”
“小也,我又梦到你姐姐了。”席母转头望向天花板,泪水终于从眼角滑落下去,她低喃般哽咽说道:“她七个月大时就会叫妈妈,被人偷走的时候还没有一岁,我们找到那个罪犯时,她说大晚上她路上发高烧,因为没有药,觉得她肯定熬过去,所以便随意把人扔在了路边草丛里,那是个冬天。”
这些事席也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
对于那位亲姐姐他知道得一向不多。
“我梦到你姐姐一个人在外受苦,她当时那么小,如果没有被人发现,她该怎么办?在我以为她被找回家时,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可曾经的高兴现在全变成了痛苦。
席也能清晰感受到母亲的绝望与无助。
他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安慰她,或者说无论怎么安慰她都不会感到好受,只能把对方的手紧握在掌心里。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席母情绪十分不稳定,一直在自言自语的说话,而席也则安静当一个倾听者。
病房外,阳莎心底滋味苦涩。
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不行吗?这待遇完全不一样。
她又有些不甘心。
尽管不是席家真正的女儿,但她对席母的感情不是假的啊?!难得她要当作不认识她吗?
快要中午时,席父提着午饭到病房。
他把东西摆放好,亲眼看着席母慢慢吃饭,结果席母胃口不好,没吃多少便继续躺下发呆,从头到尾没给席父眼神,连句话都没开口。
席也站在一旁,看着一向威严冷峻的父亲低声下气劝母亲再多吃一点。
高高在上的他愁得眉头紧蹙。
偏偏席母依然没有理会他。
“娅娅,前不久你不是遇到一个长得很像你和妈的人吗?”席父温声道:“你想再见见她吗?我亲自去拜托她,让她来看看你行吗?”
这话不知触碰到什么开关,本来一脸平静的席母突然冲人发脾气,怒斥道:“你是准备再带个长得像的人来继续骗我,然后告诉我她是我女儿对吗?!我不需要!滚出去!”
角落阳莎听得脸色立马苍白。
“我不是这个意思。”
“滚出去!”席母不想听,失控的把剩余饭全部打翻到地上,气红了眼眶。
“妈您冷静点。”席也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您好好休息,不要生气,我们就在外面陪着你,有哪里不舒服您记得叫我。”
父子俩和阳莎沉默走出病房。
“你先走吧。”席也神情淡淡的对阳莎说道:“这里有我就够了。”
阳莎不想走的。
不过席父同样默认了,她只得气闷离开。
“妈遇到一个长得像她的人?”
席父点头,沉声道:“我去查了监控,那个女生长得是有两分像你妈妈,更像你外婆,但大概率是个巧合,比如阳莎这种情况。”
没遇到阳莎前,他也没想到两个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人会长得如此像。
再来一次巧合也不奇怪了。
席也没见过他的外婆,老人去世得早,他小时候跟母亲关系又不太好,不可能偷偷去翻席母珍藏的相册。
“能联系到她吗?”
“不久前我在一个宴会上认识了她的父母,能联系,前提是你母亲愿意见她。”可惜现在的情况是妻子对此非常反感,“那女生的的家世并不简单,她本人能力也优秀,要不是知道她是云绍致的女儿,我倒是有点怀疑。”
席父无奈地按了按眉心,身心疲倦。
说实话,那么多年没找到人,他不得不去猜想最坏的结果。
“……云绍致?”
席也发现这个名字很耳熟。
“她叫云濯,也是缘分,她高中好像跟你读的A市同一所学校。”
语落,席也顿时诧异地抬眸看向父亲。
竟然是云濯?!
云棠中午放学才看到席也的回复。
是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注视着表情包上亲昵咬住别人腮帮子的两个小人,她默默抬手揉了揉被头发挡住微微发烫泛红的耳朵,心跳加快。
中午了,也不知道他吃饭没。
要不要发消息问一下?
“云棠你在看什么呢?”林让大声喊,“走,赶紧去吃饭,不然等会儿没位置坐。”
“知道了。”算了。
她收起手机重新放进书包。
期中联考考两天。
全科成绩出来只要了三天。
高二年级的第一名第一次换了个人当。
高二十五班的第一名也成了梁玉。
因为席也没能参加考试,大家心情都有些低落,在成绩出来后,纷纷表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