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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还是觉得不靠谱:“要是汤世敬手上没有解药,该怎么办?”
李熙让不自觉地抚上了左肩的旧伤,沉默片刻,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边情况如何了?”
文竹眼睛一亮,看上去有些贼兮兮的。
“真看不出来陆世子这么能整人。那药是青杏给的,估计现在那边还……嘿嘿嘿……”
文竹忽然格外心疼盯着那边的暗卫。
两个那么丑的大男人滚在一起,想想都恶心,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李熙让唔了一声,眉目冷淡,“再加点药,明早把人都丢到街上。”
***
酒足饭饱,三兄妹送狗腿子们回府,这才一起回了国公府。
三人一起去蕙风院请安,陆瑾却道:“儿有一事,想告知父亲母亲。”
陆瑜和陆云娇都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哥。
不是都说好了吗!
一阵鸡飞狗跳后,小佛堂的门被推开了。飞雪从狗窝里钻出来,摇着尾巴,看着兄妹俩齐齐跪下去。
陆云娇一招手,飞雪钻到她怀里拱来拱去。
陆瑜痛心疾首:“大哥心真黑啊……”
陆云娇有气无力:“是啊是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几人一同谋划了此事,陆云娇以身犯险,先被骂了一通。再就是陆瑾陆瑜,居然也跟着她瞎胡闹,差点被陆国公抄起棍子揍了一顿。
幸好陆瑾敢做敢当,都往自己头上揽。孙氏心软了,没让三人挨揍,只打发来小佛堂罚跪。
刚刚还在停云楼说笑,回来差点要挨揍。
一天之内尝遍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真刺激。
“听说我很黑?”
兄妹俩一愣,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去,陆瑾站在门口,风轻云淡地挑了挑眉。
“叛徒!”
“贼子!”
“汪汪!”
陆瑾一个眼神,兄妹俩立怂,就连飞雪也夹起尾巴。
他缓步走进小佛堂,拍掉陆瑜背后亲爹的鞋印,“往那边靠靠。”
然后一揽衣摆,也跪了下来。
陆瑜想不通,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
都是国公府的儿子,陆瑾就黑得像一团泥,外面还裹了白花花的粉,看上去人畜无害。他却像一团面,从里到外白得谁都想揉搓两下。
刚才在蕙风院,他被骂得狗血淋头,好几回都险些挨揍。陆瑾却能临危不乱,一句两句不动声色地把陆国公的气给抹平了。
就连罚跪的姿势,也是陆瑾更潇洒!
难道世子之位有佛法护持?
陆瑜拳头硬了。
陆瑾眼都没斜,“你打不过我。”
陆瑜立怂。
他偷偷看陆云娇,陆云娇一脸莫名加惊恐:“二哥看我做什么?我也打不过他!”
陆瑾点头:“云娘此话不假。所以你骂爹是贼,我就不告状了。”
陆云娇更惊恐了:“我何时骂过?阿爹何等英明神武!”
“你骂我是贼子。”
陆云娇喉头一哽。
她拳头也硬了!
两人极有默契地往旁挪挪,不和陆瑾挨在一块儿。
三人吃饱喝足来罚跪,那叫一个精神奕奕。
跪了一会儿,等到两人都蔫了,陆瑾才说:“这事不算小,根本瞒不住。告诉爹娘,是让他们有准备,不至于被汤家找上门时才知道。”
陆云娇想了想:“汤家无理在先,不怕。”
陆瑾:“父亲也不会怕。只是有准备总比没准备的好。”
此事有他的手笔,自然不会出问题。汤家那些人都被他有惊无险地解决了。
只是他隐约感觉到还有一拨人跟着他们,但是没有恶意。不知是何方人马。
莫非是建安侯?
陆瑾稍稍侧首,想问陆云娇。却见她迷瞪着盯向一排烛火,似乎在走神。
他微微摇头,索性不想了。
三兄妹跪成一排,没跪多久,陆瑜就摇摇晃晃地,靠在陆瑾身上睡了过去。
他自从有了差事,很久没罚跪过,而且他轻易不落把柄,哪里比得上陆云娇罚跪经验丰富。
再看陆云娇,就以跪着的姿势,抱着飞雪睡着了。
飞雪被压得难受,本来想挣开她,察觉到陆瑾的视线,抖了抖狗耳朵,不敢再动。
陆瑾摇摇头,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他把陆瑜往地上一放,起身叫人去了。
***
次日清晨。
昨夜难得下了点小雨,今早格外凉爽。
明日就是端阳节,坊市人潮拥挤,四处飘荡着艾叶、菖蒲的清香。车夫吆喝着,示意行人注意躲避,车后拉着十余盆怒放的菊花,不知要送去哪户富贵人家。
前方不远处人群拥挤,而且人越聚越多,都从两侧的行人道挤到了车道上。车夫连忙拉住车,呼喊几句,却不管用,连路边垂杨都挤得直晃。
眼看过不去了,他跳下车,让仆僮看着花儿,随手逮了个人:“这是怎么了?”
那人刚从里面挤出来,一脸兴奋:“白花花的!……不知道哪家的,都玩到街上了!”
车夫一听,顿时老眼一花,心中骂了句不知羞耻,下意识想躲,但好奇心又驱使他往里钻。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没看过活的断袖?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越往里挤,汗臭味和酒臭味就越浓。不少人用衣袖掩鼻,却宁愿忍着味道,也想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