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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皱眉,让侍卫去查看,果真如此。
春猎忌讳打怀孕的母兽,舒王触了大霉头。
舒王顿时瞠目结舌。
他明明确认过了,怎么会!
他想跟手下人问清楚,可是突然想起什么,顿时不可置信地看向对面。
——柴熙谕若有若无地瞟过来,回以淡笑。
舒王顿时咬牙。
这两人真不愧是夫妇,阴损到一块儿去了。
可是他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能给他的猎物做手脚,柴熙谕为何还要受伤?这不是丢了在父亲面前露脸的机会?
信王也打了一头熊,彩头就落在了他手上。
信王妃是个伶俐的,信王自然也很上道,便笑呵呵地将彩头分了一半给他俩。皇帝看见他们兄友弟恭,颇为满意地点了头。
彩头里有一支金钗。柴熙谕先拿起来,插在她发鬓间。
她眉眼弯弯:“好看么?”
陆云娇眼里晶亮,柴熙谕却看得分明,是碎冰似的冷冽寒光。
“云娘戴什么都好看。”他仿佛没看见,只是笑了笑,吩咐文竹,“这些都送到王妃的小库房里。”
两人这般亲昵,女眷们看得艳羡不已,就连皇帝也笑着对越王说:“你这个女儿不一般,朕从来没看过九郎对女子这样好。”
越王附和着笑,越王妃似有忧虑。
回到帐子里,热水已经备好了。陆云娇已经习惯了他的注视,刚刚浸入水中就听他问:“今天你和南楚王女说了什么?”
“殿下很想知道?莫非殿下对她们念念不忘,怕我为难她们?”
他不说话。
陆云娇拿起胰子,在肩头细细抹了一遍,“我不过是看她们可怜罢了。不是谁都像我这样走运,有个厉害的夫君。”
她背对着他,玉臂横陈。
他不为所动。
陆云娇哗啦站起来,兰露要帮她擦身穿衣,柴熙谕却拿走巾子,让她们都出去。
他把人抱到床沿坐着,亲自给她擦身,一边问她:“没说其他事情?”
陆云娇哪敢说话。
被他看是一回事,碰是另一回事!
她脸都僵了,“没说。”
都问到这份上了,她竟然还撒谎。
柴熙谕短促地笑了一声,心中不知是怒是痛,声音却很温和:“但愿如此。”
***
建安王妃只打猎一天,后面几天都召南楚王女们来说话。
皇后听说此事,还特意召她去坐了会儿。
陆云娇微笑解释:“是黎四娘太过分了,我怕给夫君留下苛待遗族的骂名,才出手帮她们。”
皇后叹道:“你有这份善心是好的。我只怕你要博个大度的美名,想让她们入府伺候。你们才成婚多久,犯不着找人给自己添堵。”
“多谢母亲关心。”
“真要谢我,就早些开枝散叶。”皇后嗔她一眼,“九郎自打来汴京起,性子就很冷清,这样的男子,你还能指望他宠你一辈子?等你有了孩子,位置才稳。”
陆云娇没注意她后半句,“他不在汴京长大?”
皇后惊讶了,“你竟不知道?”
“……他没和我说过。”
皇后想起往事,神色复杂。
“大概是不好意思开口。他生母什么身份,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陛下在外面遇上的。他从小随生母长大,生母没了,才辗转找到汴京来认亲。”
陆云娇一愣,也想起了什么。
他说做过猎户,莫非是真的?
“陛下看见他眉眼就认出了他。一开始相安无事,宫里多个皇子罢了。后来他与五郎越发神似,还比五郎用功,陛下待他越发的好,陈娘子就坐不住了,五郎也处处针对他。”
陈娘子就是皇帝的宠妃,也是舒王的生母。虽然她年纪不小了,但皇帝念旧,仍然很宠她。
陆云娇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他的生母?”
皇后点头,“听说和陈娘子很像,两个孩子才有些神似。想来是陛下在外征战时,错将他生母当做了陈娘子……”
陆云娇心事重重地回了帐子,夜里给他上药,旁敲侧击地问起此事。
柴熙谕沉默了一阵,“都是旧事了。倒是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陆云娇撇开视线。
他默然穿好衣裳,宽肩窄腰分外挺拔,“今晚我要出去一趟。不用等我了,你先歇下。”
陆云娇一惊,没想到苦苦等待的机会来得这样突然,又怕他故意使诈,“殿下要去哪?”
他这几天借着手臂受伤的由头,一直没出去打猎。她还以为计划要失败了。
“夜猎。”
“和谁一起?信王还是安王?记得多带点人,防着点舒王,别让人暗算了。”
她絮絮地念着,像个关心夫君的贤妻。
他笑了笑,忽然握住她的手,意有所指:“只要云娘等我,我定会平安归来。”
陆云娇心头突地一跳,温婉地应下了。
她亲自给他穿戴,温情款款地送别。帐子里很早就吹了灯。
侍从们都知道,建安王要去夜猎,王妃早早地休息了。
星河漫漫,禁军巡逻的脚步声在夜空下回荡。
隐秘处有几双眼睛盯着帐子。看见一个人影溜出来,有人的气息陡然重了。
陆云娇换了普通宫人的衣裳,胆大心细地迅速潜行,很快到了上次教训黎四娘的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