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205页

      第98章 若她死了,我就去陪她……
    崇政殿内, 鞭声响了足足三十下才停。
    皇帝气喘吁吁地退后,深感年老用不上力了。皇后看准机会,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 “陛下别打了, 当心气坏身子。”又对柴熙谕使眼色,“还不快跟你父亲认错?”
    他本来低头跪在皇帝跟前, 被抽得鲜血淋漓,此时闻言抬头,竟微微一笑:“我何错之有。”
    皇帝险些被他这一句气晕过去。
    他颤巍巍地指着柴熙谕:“你是要存心气死朕!五郎是你亲兄弟,你竟敢做出这样的事!什么负荆请罪, 朕看你是兴师问罪来了!”
    一旁陈娘子的哭声适时响了起来:“我儿你怎就这样去了,你教我怎么办啊……”
    柴熙谕嘴唇微动,似乎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却没说话。
    陈娘子一哭, 皇帝的怒火被撩得更高。
    “拖出去斩了!”
    侍卫们骚动片刻, 然而皇帝态度坚决,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他们只好上前,拖着柴熙谕就要往外走。
    皇后看着他身上的伤就心疼:“陛下!”
    到底是亲儿子, 怎么说斩就要斩。
    皇帝根本不想理会,甩开她转身进去,却听见身后一阵推搡, 竟是柴熙谕推开了侍卫, 走上前来。
    皇帝气笑:“逆子!你是想弑父弑君!”
    话音刚落,柴熙谕忽然挺直背脊跪在他身前,端端正正地磕下头。
    皇帝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十年前儿匆匆拜别生母,千里迢迢来了汴京。如今又该拜别父亲, 愿父亲龙体康泰,寿与天齐。请恕儿不能尽孝了。”
    他说完起身就走,毫不迟疑。
    皇帝气个倒仰,怒喝道:“回来!给朕把话说清楚!你还是怨朕没接你母子二人来汴京?所以你才迁怒五郎,要亲手杀了他?你就是来气死我的!”
    柴熙谕沉默着听完他训斥,才轻声说:“母亲临去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皇帝脸色一滞,就见他抬头,表情竟有些哀恸。
    他从没在这个儿子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
    从柴熙谕到汴京的第一天起,他就觉得这个儿子内敛沉稳,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
    生母李氏给他取名李让,皇帝觉得这名字不适合他,便改叫谕,期望儿子能明白这一片苦心。
    柴熙谕从未辜负皇帝的期望。皇帝行伍出身,他亦展现出惊人的兵家天赋。
    十五岁开始带兵,少年将星。接连平定西蜀和南楚,赫赫威名,如雷贯耳。
    他怎会一夜之间将剑锋对准兄弟?竟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简直匪夷所思!
    皇帝失神了,柴熙谕便继续说:“母亲曾经恨着我,希望我早些去死。只要我死了,她就能早些忘了父亲。”
    皇帝本想怒斥他胡说,可是一想到当年的事,便说不出话。
    “来汴京后,父亲待我这样好,我本以为母亲只是一时着了相,这世上还是有人顾念着我,我并非一无是处。”
    他惨淡地笑了笑。
    “但终究是我自作多情。在父亲眼里,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只有父亲用得上时,才能想起我。”
    “我在意什么并不重要,父亲也从未在乎过我。我在越国三年,父亲次次来信,都只问政事,从不问我是否平安。”
    皇帝皱眉,不想再听了,“你都胡说些什么?赶紧拉下去!”
    亏他还以为柴熙谕能说出什么惊天之论,都成家立业了,还玩那套孩童之间争风头的把戏。
    被侍卫拖着往外走,柴熙谕仍然定定地望着他,“现在我明白了,父亲眼里只有一扫天下。我这样好用,父亲自然看重我。谁要是让我顾不上大事,父亲定不轻饶——所以去刺杀云娘的死士,大多是父亲派出去的,对么。”
    “够了!”
    皇帝怒喝一声,前来拉人的侍卫都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听见了什么,顾不上拉柴熙谕,赶紧退了出去。
    此话一出,旁边的陈娘子都顾不上哭了,惊愕地看着皇帝。
    她记得那个姝色明丽的小娘子,九郎待她如珠如宝,也知道宫里不太喜欢九郎宠她,好不容易逮了个淮王妃病重的空子,便要把她派过去侍疾,眼看着过几年就要和九郎和离了。
    皇帝竟然派人刺杀她?!
    可是……
    陈娘子哽咽道:“那又和我儿有何干系?我儿何其无辜……”
    “无辜?”柴熙谕冷笑,“真是不巧了,此事也有五哥一份——他的确不想杀云娘,只想把云娘掳回府中,狠狠折磨。”
    陈娘子哑了。他便看向皇帝。
    “去年在金陵,五哥明知她是我的人,仍要想方设法调戏她。即便如此,父亲也让我忍着……”
    “她是我的妻,是我的心上人!”
    皇帝胸膛剧烈起伏,示意他闭嘴,“你真以为朕不清楚她做了什么?她把你迷成这样,你竟然还要为她说话!”
    嫡王女拒绝与皇子圆房,也瞒着夫君用药。甚至他的皇子居然惯着她!
    他知道这些消息,当真是雷霆震怒。
    这是往天家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若非看在淮王听话的份上,他肯定要把淮王叫回汴京来训斥一番。
    柴熙谕轻声道:“所以的确是父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