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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计的三条大街整整走了一刻多钟,林昔终于瞅着了那店影子。
真的是没法比,要不是她现在身揣巨款,绝对不敢走进样的店。
结果刚进店门就盯上了一件蓝色的纱衣,林昔舔舔唇明知道那里不可能藏人,还是伸手探了过去。
“客人要点什么?”小伙计稳稳的挡在了她面前:“那边新到了几匹布料,小的带您去看看?”
伙计倒是客气,可她打眼一瞅,那几匹新料子却也只是比她怀里这两身强一点。但那也是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个穷丫头竟然往这纱衣前来瞧,或许是臆症了。
摇摇头,她对伙计说:“有没有里衣?”
“有有有。”伙计带着她去了另一头:“客人是要成品?”
“嗯,最好是成品吧。”她自己不会做,家里也没人等着给她做,更等不及店里量身定做。
选了两身替换的里衣竟花了一两多银子,林昔嘶了一声直咬牙。豪华店面的东西就是贵。
伙计见她手里有钱,也不怕她看了,见她不时拿眼瞟那件蓝色纱衣,小心陪着笑:“客人看看?”
林昔:“…不用。”
一看就是男款的,她买来干什么。
从成衣铺子里出来,她又拐进了点心铺子,算着那天给她家帮忙搭兔窝的人家,买了几包点心拎着往钱记走。
路上不时还能听见衙役的呼喊声,每当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就会闪现出男孩委屈又幽怨的一双眼,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衙役们会追捕那样一个气质如兰的孩子呢?
没错!气质如兰,如琢君子。
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那男孩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虽惊鸿一瞥,却挥之不去。
真是见了鬼了。林昔想着,应当是这街上的气氛闹的,都怪这些衙役!
拎着大包小包,转悠着回了钱记行当。
张宛坐在铺子里正和小伙计聊天,她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看到她抱着一堆东西回来,赶紧小跑过来:“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花了多少?没让人坑了吧?”
俨然一副把她当自家孩子很不放心的模样。
小伙计一眼就瞅着了那两身长袍,笑着说道:“坑不了坑不了,这是打那巷子那家买的吧?便宜着呢,就是忒不好看。”
“嗯,舒服就行了,要那么好看干什么。”林昔也笑道。
她把点心交到张宛手里:“谈好了吗?”
“嘿!谈好了谈好了,就等着你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林昔略有些惊讶:“货不是在这儿?”
“那哪一样。你不在怎么交货。”张宛闻闻手里的东西:“怎么买这么多点心?还说不乱花钱呢,这能当饭吃?”
“给乡亲们买的,我估摸着给钱她们也不会要,只好买些东西送过去。”
张宛一想,明白了,直朝她竖大拇指:“不错,真的长大了,会办事了。”
两人又去了后院堂下,钱老板还是横竖不给林昔好脸色,给了钱收了货赶紧地轰人。
“钱老板您忙,改天有好货我们再来。”张宛领着林昔往外走,直拐过两道街才停下脚步,长长地叹了口气。
林昔抿了抿嘴,问:“我到底做什么了?”
“这事啊,哎!”又是一声叹:“葬你双亲的棺木,当初是钱老板为自己定下的,谁知道半路被你截了,你说这事…”
少年争气老来争棺,一般岁数差不多后有不少人就开始为自己挑选棺木,难得遇到一尊入得了眼的,结果还被人截胡了,还说不得闹不得,却成了心头肉刺,换谁谁都得心痛一阵子。
这钱老板就痛了三年,虽然后来又寻到了好材,却仍有遗憾,因此一瞅着林昔难免忆起往事,心气就不顺当了。
“这事…我是真不知道。”林昔从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被待见,“可我从没见过钱老板,她怎么就一见着我就认出来了呢?”
“嗨,你是不在乎,钱老板心里刺了这么件大事,她能忍着不住打听查探?”准是偷偷将林昔里外都认了遍了。
林昔听她这么一说,吓得抖了抖身子:“这么说,她监视过我?”
怪瘆人的。
“也没那么夸张,”张宛看她这模样倒笑了起来:“谁让你有阵子和江蛮走得近,这钱老板认识江蛮,连带的也就认出了你。”
“说起来,当初那棺木好像还是江蛮给你找的?”她突然想到:“不会是江蛮硬抢来的,安在你头上了吧?”
“不行,我得回去跟钱老板说一说。”
“张姐张姐,别去了。”林昔赶紧拦着:“以后常打交道呢等下次我亲自去解释,劳累张姐一上午,走,我请张姐下馆子去。”
大株灵芝最终只得了二百七十两,因为这夺棺之仇,张宛最后实在没脸往下谈。
幸好林昔也不在意,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她不贪心。
两个人先把买来的东西送到回去的马车上,给了马夫几文看护费,一身轻简去了酒楼——只有前后两间店面的名叫酒楼的小食铺。
“这里好吃,我常来。”张宛一边解释一边往里拽她:“有钱也别乱花,你能保证以后天天有这好运道?”
林昔被拉拽的哭笑不得,这人一热情起来实在让人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