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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浩气急败坏,指着张烈鼻子破口大骂:“黄口小儿,不知轻重,你可知上一任县令何故丧命?”
张烈瞪大眼,说:“下官可不知。下官只知那玉书院的尉迟院长溺水身亡是唐大人亲自派人将尸首送去玉书院。唐大人可不愧是‘百姓父母官’,如此为百姓着想,知道那尉迟夫人身怀六甲,自己丈夫去世无心书院,正巧临上了无痕造访,带领官兵将那书院‘保护’得鸟雀都飞不出去。”
唐浩气极反笑,勾着唇说:“张大人聪明,我听闻可是那状元之才。既是如此,便更要做些聪明人该做的事儿,别跟那尉迟院长一般,忘记自己水性不好,非要一个劲儿往水里钻。”
说完,唐浩挥开袖子离去,走到院门时,听到张烈说道。
“说起那酒沁骨,下官还真多了个不长牙‘酒材’,要是做好了,下次再邀请唐大人上门来品品那滋味。”
唐浩愤恨地瞪着张烈,拂袖而去。
丛韬光从墙上下来,手里攥着的匕首别进了裤腰带里。
他还真怕这唐浩气急败坏,就在这儿把自己大人给杀了,蹲在那墙上看情况,蹲得他脚都麻了。
“大人,这般激怒他,会危机您的安全。”
张烈摆手,把梅花酒一饮而尽,说:“叫无虞过来。”
不一会儿,梳着一个丸子头的无虞就冒了出来,乖乖坐到张烈边上,说:“干爹。”
张烈摸摸无虞的脑袋瓜,说:“干爹有一事麻烦你。”
无虞眨巴眨巴那大眼睛,笑嘻嘻地答应。
傍晚,县府后门一处狗洞钻出来一个小童。
那小童出来四下看看,随后脱了衣服,换上一件深色短打,听着那天干物燥的打更声,快步朝城外走去,赶着最早一个城门开,直奔慈山。
玉书院的管家打开门,就瞧见一小童对着他笑,行了个礼说:“张烈之子张无虞,求见祭酒大人。”
第50章
天寒地冻,文乐耳朵都有些疼,一大早照那铜镜,才瞧见自己右耳朵上红肿得很,还有些瘙痒,估摸着是这几日与周崇连夜准备年礼,生了冻疮。
严舟吆喝着尚衣局的裁缝给周崇量体裁衣,周崇还困顿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今日除夕,国子监也要放假,夫子早就回家陪妻子孩子去了,都没多少人还想着给皇子皇女们上课。
周崇自然是能逃则逃,太子一告假,他也就跟在后头告假,连着在自己院子里昏天黑地地睡了好几日。
裁缝还带着俩丫头,帮着拿卷尺。
那丫头模样倒是好看,一个劲儿地往周崇那儿瞧。
皇子都是天之骄子,少有不开荤的。尤其是太子,除了太子妃没定下来,三个侧室十多个妾还有院子里数不尽的美姬。
周崇完全相反,院子里连丫头都见不着几个。宫闱秘史,由不得丫头们嚼舌根,却也对那俊美受宠的九皇子芳心暗许。
正量着腰呢,那丫头柔顺地跪了下去。
周崇站了会儿便清醒不少,一低头就能瞧见那丫头漂亮的脸蛋,还有那如雌兽一般臣服的眼神。
严舟直接一脚踹开那丫头,大骂:“哪儿来的没规矩的丫头,竟是这般不知礼,皇子前头可有你一奴才跪的地儿。”
能在皇子面前跪着的只能是近臣家职,奴才都得侧着跪拜。
裁缝在外头选布料,那丫头见周崇不说话,也不知道哪儿横生出的胆子,侧跪了磕了头说:“奴才该死。刚只是为九皇子殿下量腰,不想污了皇子的眼睛,求皇子赎罪。”
严舟只觉得一股邪火从直袭脑门,阴沉着一张脸,不执一言。
周崇捡起那量尺,说:“不碍事儿,下回记着就行,你出去吧。”
丫头松了口气,也没想到九皇子这般好说话,便賟着脸往前跪行几步说道:“殿下,还没量完呢。”
周崇眉头一皱,看向那丫头,说:“耳朵不用的话,本宫叫人替你割了可好?”
丫头吓得连忙跪下,往外退去,差点被那门槛绊了脚。
严舟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接过周崇手里的量尺,跪在周崇腿边,替他量了腰围。
周崇倏地伸出手来,捏着严舟的下巴,迫着他抬头看自己。
“船儿,你生得真漂亮。”
严舟冷不丁被这么一说,憋出来的火都上了脸,惹得他脸上绯红一片,磕磕巴巴地告了罪后收了量尺往外头走去。
比起那些柔嫩的宫女,阴柔的小太监,严舟可真算不得好看,比起那吃人肉的傅骁玉还面冷三分。
周崇看着严舟离开,指尖还留有对方下巴上胡茬的触感,心想今后可得将严舟藏得狠点,这院子里一来一往都是人精,可不能让别人发现他的船儿还生着根。
那可是欺君大罪。
周崇换了衣服出来,就瞧见文乐坐在位置上挠耳朵,他上前一看,那耳朵红得快滴出血来,竟有些发肿的迹象。
周崇拍了把他的手,说:“好家伙,大家一同准备年礼,你这将军之子的身体竟比我还要金贵。”
文乐忍着痒不去挠,等了他一眼,说:“准备妥当,一会儿可要祭祀了,今年祭酒大人不在,由岳老夫子负责,你可别犯什么错,让他逮到可就是半层皮掉的事儿。”
“知道,你安心归家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