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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乐这一去便未停下来过,直接去了皇宫。皇宫的守卫越来越严密,太子是怕了他们这群武人一天到晚进皇宫如过无人之境。
不过防守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文乐躲靠在屋顶,看着那琉璃瓦,一抬眸,便看见那工程侧后方灯火通明的地方。
长生殿。
“皇上都多久没出长生殿了,你说会不会......”
“别瞎说!太子每日都去侍疾,还有人听到皇上发怒的声音呢!”
“好些日子没上朝了,前朝后宫的,都安静得像是没人住似的......”
几个小太监低声聊着天,生怕被管事的听到。一个小扫把慢悠悠地扫着地上的落叶,说着宫中的事儿,哪个太监又让人砍了头丢出去,哪个宫女又被发配到浣衣房洗衣服,终日不得逃离。
文乐颇有兴趣地听了半晌,眸子一转,往浣衣房去。
已是半夜,还有宫女在洗衣服,日日夜夜不嫌疲惫。
院子中晾晒着各个宫中的衣服,那大太监的衣服就晒在院中,十分显眼。
文乐看了眼自己这十分扎眼的白衣,长手一勾,将太监服收入怀中,快步离去。
宫女还埋着头搓衣服,伸手敲一敲僵硬的后背,这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长生殿不大,睡下三个人却是完全够了的。
旁边的耳房四五张床,就怕半夜文帝要人伺候,叫不来人。
傅骁玉枕着自己的手臂,将腕处的檀木珠子拿下来,一颗一颗地拨弄。
自从他进了宫,也就失去了文乐的消息。他不知晓他是否回来,也不知道他是否受伤。
“半夜不睡,我道宫中只我难以入眠,原来祭酒大人也无法入睡。”蒋玉冷哼一声,说,“不知祭酒大人惦记的那位少年郎,如今何在。怕不是还慢悠悠地在回金林的路上,不知晓自己发妻如何危急。”
傅骁玉懒得跟他搭腔,听他聊起文乐,轻笑一声,说:“还以为蒋公公半夜不睡惦记什么呢,原来是替玉惦记那小夫郎。也是,怪玉忘了蒋公公如今已是残缺之体,乐意听旁人道些床畔之乐聊以慰藉。既是如此,玉也不好藏私。说起那少将军,可真真是芝兰玉树,玉头回见那般耐弄的身子,摸摸碰碰便要人抱,喊着疼了、不舒服了,却还往人怀揣里头钻......”
“傅骁玉!”
蒋玉气急败坏地大骂。
傅骁玉却面色不改,啧啧两声,说:“个中销/魂滋味,难以言喻,只恨不得将他日日拘在床上,哪儿都不准去。”
蒋玉只顾着瞪他,突然似听到了半点异动,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看向某一昏暗之地。
傅骁玉也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可惜他没有武功,风声便是风声,雨声便是雨声,没那些武人会的听声辨物的功夫。
那处昏暗跳下来一个人,耳朵微红,轻手轻脚地往前走着。
烛光微闪,傅骁玉瞪大了眼,猛地扑上前将人牢牢抱住,那太监帽就这么落在地上,砸灭了其中一根蜡烛。
“你怎的、你何时......”傅骁玉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将文乐的下巴抬高,热切地吻着他的嘴唇,道,“不管了,先让我亲亲你。”
文乐抿着唇,与他亲吻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眼神都不愿给蒋玉那边。
傅骁玉细想一番,问:“何时来的?”
“你、你说我的时候......我本想着直接下来的,后来又、又......”
又什么。
见自己妻子说得越来越过火,文乐这常年没什么反应的害羞神经难得起了性子,将他整张脸逼得通红,更是不敢下来。
一旁的蒋玉大吓,他的武功已经很高了,起码皇宫之中,无人可以与他匹敌。
这文乐竟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那房梁处呆这么久,若不是傅骁玉说话过火,惹得他呼吸乱了套,只怕自己现在还不知道那房梁上竟然有个梁上君子。
蜡烛全数熄灭,只有墙上一颗夜明珠还闪着极其微弱的光芒。
文乐将近况一一告知傅骁玉,说:“太子既要名正言顺,便不可直接对皇上动手,咱们还能抢占先机。”
傅骁玉点头,揉揉文乐的腰,迫着他倒在自己身上。
既是聚少离多,文乐自然也乐意与自己爱人亲昵。可到底旁边还有个陌生人,文乐一想起对方也许是杀害武帝的凶手,就无法忽视他,撑着身子坐得笔直。
傅骁玉替他脱去那刺眼的太监服,着一身雪白的亵衣坐在床上,拿棉被裹得严严实实,问:“又是冬日行军,膝盖可疼?”
文乐都打定主意对方要问一堆军事,没想到是关心他膝盖,低声说:“不疼,洛桑给我做了一对护膝,日日给我用着。”
“洛桑?你那发小?”
察觉到对方话中的酸意,文乐笑笑,说:“真酸,小醋罐子打翻了。”
傅骁玉轻哼一声,并未反驳,说:“今晚上要回去吗?”
文乐想想,原本想见一面就走的,看着傅骁玉的脸,改了话头,说:“我看着你睡了再走。”
白日太过明显,如今宫中十分紧迫,文乐也不敢在此冒险。
傅骁玉听闻躺在床上,低声说:“若我不睡,你岂不是不走了。”
文乐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傅骁玉叹气,将眼睛合上,嘟囔一句:“风水轮流转,倒要我夫郎念叨我小孩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