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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果你能给我运过来几车土胚,我可以考虑今年冬天这鞋子只卖给你们东京一家。”
“土胚?”郝春生露出和金锦程乍听到他要土胚时一模一样的困惑表情。
唐寿没解释,把当初给金锦程的土胚图纸拿给郝春生看,“对,我就是要这种土胚,如果你能给我运来五车并保证以后每回进货都至少送来两车,今年冬天的千层底棉鞋在东京我就只卖给你家一家。”
“不知道熊夫郎要土胚干什么?”
唐寿神秘笑道:“我自是有用。”
郝春生猜想许是不仅是有用还会有大用,如此唐寿不但不会说,他也不能多问,否则就有探听的嫌疑。
“好,咱们就这么订下来,这次我回去后补给你五车的土胚,你放心大小样子你这上面有详细的尺寸,我绝不会给你随意篡改。”
“我这里目前做好的有四十七双,每双我给你一百三十文。”
郝春生道:“普通棉鞋一双才三四十文,而我从你家进货就要一百三十文,我这么远带回去肯定还要加价,是不是太贵了,毕竟不是皮的。”
“之所以卖这么贵,是因为我家棉鞋更费工费料,你看你脚上穿得多薄的底,我这个多厚,做一双千层底棉鞋所用时间是普通棉鞋两到三倍,自然得贵。”
“这到是。”郝春生脚下踩着千层底棉鞋确实舒服,走起路来也不那么硌脚了。如此一算,这个价格倒是不贵,“那好吧,我全要了。”
本打算买牙香的,那个东西贵,郝春生兄弟几个带了许多银钱在身上。现在换成更便宜的千层底棉鞋掏钱自然不费劲。
一共五两多银子,拿来买皮子还是少点,牙香赚来的银子大多用来购买香料了,剩下的大部分买了棉花和鞋料,再剩下的买了碳。这些东西可没有便宜的,上次牙香赚来的银子根本没剩。
可他还想买兽皮,皮鞋和棉鞋终究差了一个档次。
唐寿眼珠子咕噜噜转,盯着郝春生看,差点把人看毛了,唐寿露出一个春暖花开的笑容,
“我们还要做千层底的皮鞋,不知道郝……”唐寿本来随嘴就要叫他郝郎君,话到嘴边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劲,心虚地看眼熊壮山,见熊壮山对于他的识时务表示很满意,唐寿才继续道:“郝家郎君,你看你还要不要订几双皮鞋,就是这皮鞋贵重,你要是要得话得先交订金。”
皮鞋好啊,皮鞋可以卖给士家大族,郝春生立刻就同意了。皮子不一样,皮鞋价格也差很多,唐寿想来想去就收了二十两银子的定金,答应他多退少补。
幸好熊壮山还有私房,又给唐寿添了十五两银子,好赖才买到一张兽皮。皮子本来就贵,赶在冬日里买就更贵了,尽管如此,有钱人还是趋之若鹜,供不应求。
这张皮子是熊壮山走访了许多猎户和兽皮铺子,在邻镇寻到的。之所以能剩下,是因为兽皮正中有个大洞,那猎户打猎时将皮子给伤了,做不了大件,因皮毛还算不错,掌柜又不肯降价处理,这才剩下,被熊壮山买了去。
他们做鞋本就要裁剪,有没有洞都没关系不影响什么,正合用。做出来的千层底皮鞋一双进价就五两八百文,千层底皮靴也做了三双,那就更贵了,十三两四百文一双。
为了这批皮鞋郝家兄弟没走,在杏花村住下来,熊家客房太小,睡不开这么多人,郝家兄弟就请唐寿帮忙给找一户老实人家借宿几宿。
唐寿想到郑家,郑家住在村头,房子挺大,最主要的是熊壮山当初受伤是郑家两个兄弟撞上给扶回来的,这份人情唐寿一直记在心里,想要找个机会还回去。这次郝家兄弟怎么也要住个十来日,住宿费虽然不多,但对于农家人而言即便只是一文收入也不会嫌少。
熊壮山领着人来到郑家说明情况,郑家兄弟高兴的连连道谢并十分热情的将熊壮山等人迎进屋子。
“郑大郎,这几个人是我家客人,留宿在我家也就是每人一文钱一宿,你看这个价钱可以不可以?”熊壮山不想因为住宿价格问题再生出别的事端,就直接讲明价格。
郝家兄弟过来这边四个,一晚上什么也不用搭就是借个宿就能得到四文,郑家人怎么不愿意,连连答应:“可以的,就按照二郎你订的价格来。”
郑大郎引着他们进了屋子,要去客房需要先路过厨房,还没到厨房门口就听得厨房里传出一阵‘梆梆’的声响。
一个稚嫩的童音清脆道:“阿奶你槌累了,换我来,盼盼也能槌动。”接着就是又是一阵‘梆梆’声响。
走到厨房口时熊壮山下意识往里面瞟了一眼,就见一佝偻一幼小两道身影。小的那个也就四五岁,蹲在灶火边举着一根比他胳膊还粗还大的棒槌用力槌打鞋底。
“是张阿婆和她的小双儿孙子,她们是在你家接了槌底的活吧,这不因为家里太冷,浸湿鞋就冻上了,没法处理,就跟我说想来我家处理鞋底。算火钱给我两天一文,其实是合不大来的,也有些不方便,可这祖孙两个实在太可怜,我阿父阿母心软想帮帮他们就同意了。”郑大郎边说边装作无意的观察着熊壮山的表情。
村里传遍了,张阿婆本来是想去熊家做包边的活,但她眼睛不行,做出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用,熊家可怜她,才给槌底的活。这事纵然熊家有心隐瞒,但村里就那么大点大,进进出出的,稍一留心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