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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两下门,并没听见有人应门,但大门下角的一个小门却被顶开,一个狗头钻了出来。那狗长的很像狼,虽没吠叫,还是把金锦程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接着门内传来一个小郎君气急败坏的声音,“懒懒,都说了有人敲门的时候,你不许探出狗头去看,你长得那么像狼,吓到人怎么办!”
懒懒的狗头迅速缩了出去,大门被从里面推开。
“是金小郎君啊。”唐寿扔著一身麻衣,但料子却是崭新的,并没有农家人常见的补丁。
金锦程施礼后随着唐寿进了院子。
远处虽然还在施工,但建完的两座小楼却已经修葺的十分整洁。距大门一丈远的地方,本应坐落的几间泥胚房被座崭新的青砖小二楼取代。
金锦程笑道:“熊夫郎,你家里可算盖新房子了,往后再来进货,可能住得随心了。”
唐寿回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金郎君尽管放心,以后住宿上绝对会令你满意。”
金家可是东京的士家大族,他家里是什么环境,一个乡野农家怎么可能比得上,即是比不上又怎能令他满意。
不过金锦程有脑子,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便只是笑笑。然而当踏进熊家的厅堂,金锦程便庆幸自己没有随便乱说,要不岂不打脸了。
只见进屋就是熊家待客的厅堂,厅堂建得极其亮堂,四扇大窗户透光性良好,上了阳光,便铺进满室,穿过窗棂的阳光如璀璨的星辰,夺目耀眼。
金锦程伸脚踩在地上,眼睛瞪成了铜铃。熊家的地面非土地,而是由木质地板拼接而成。地板被擦得油光锃亮,便是直接光脚踩在上面也可。
堂屋靠窗是个到膝盖的长案几,案几上有套瓷质茶壶。案几正前是张宽大的扶手长椅,椅子上铺了长条的毛毡。两旁是单人椅,椅子上也有坐垫,对面就是几个小圆凳了。
堂屋另一边是两个关着的房间看不见里面的装潢,后面是条旋转的木质楼梯,通往二楼。
金锦程坐在单人椅上才发现屁股底下的坐垫虽是毛毡的,却非一层,而是由几层扎在一切,压得非常厚实,然后用颜色花样漂亮的麻布包裹上。他的护卫们则落坐在小圆凳上,众人坐好后,唐寿为他们酌了蜂蜜水。茶太贵,暂时还买不起,只能用蜂蜜水代替。
赶了一路,又累又喝,喝杯温热的蜂蜜水,坐着软垫,靠在椅背上晒着阳光也是种美好的享受。
金锦程说了些闲话,终于找到机会说到正题。
“熊夫郎,咱们的牙香被人如此诋毁,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再不拿出些章程,生意便都要被抢个干净了。”
“牙香也不是十分难得配置的东西,有心专研,虽不能研究出我的方子,却也能仿出相似的进而改进。”唐寿毫不意外,淡然道:“我早就知道早晚会有人仿制成的。”
金锦程看他那副比自家大哥还淡定的样子就急得心肝疼,“熊夫郎,你怎也是这幅态度,难不成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
“办法自然有,不过却不能击倒敌人,说来这牙香铺子还得有,这家不会是第一家,也不会是最后一家。”
这个金锦程倒是想到了,目前他不想什么独门生意的事,只想挽回牙香的声誉。
唐寿笑道:“金郎君不必如此焦急,给我几日时间,这事自然会有法子,且运行好了,咱们牙香的名声不但会彻底翻身,同时还能名扬四海,以后便可稳坐龙头了。”
见唐寿说得如此自信,并不将眼前的诋毁放在心上,金锦程焦灼的心被感染,慢慢平复下来。
“金郎君,路途遥远,我带你们去先去休息吧,一会儿送午饭过去。”
“好。”金锦程说完就等着唐寿领他上楼,不想唐寿却走出了门口,见他没跟上,奇怪道:“你们怎么不跟来?”
金锦程疑惑问:“不上楼?”
“不,楼上是我自家住的,你们的在另外一座。”
“啊?”金锦程苦着脸,“不是吧,熊夫郎,你家建得这般舒适,却不让我们住,我刚岂不是白兴奋了。”
唐寿边带路,边解释道:“非也。实是我另外专门辟出一处安静清幽的院落来,专门给来杏花村跑商玩耍的贵人住,这处是独院,一整栋二楼都只给你们一户住。”
金锦程楞了下,没想到唐寿这么大手笔。
穿过一处抄手游廊,就是一丈宽的桃花林,此时桃花尚未盛开,只有枝条上抽出的几蹙嫩芽。
“这可是最近移栽过来的?”
“正是,到了夏天,桃花大开,那时才是灼灼美景,到时欢迎你和朋友来玩。”
穿过桃林,就是客宿小楼。
小楼的格局与熊家大致相同,进门是厅堂,只不过,客宿厅堂倾向于居家,多了卷云纹的衣架,案几上也放了几册画本子,正对的墙上有飞镖盘,用来给客人解闷。
一楼的另几个房间,一个是间小浴室,浴室里没有木桶,做了一个后世的大浴缸,浴缸被木塞堵住,放水时拔掉木塞,水就会从设计好的地下管道流出,不用人力来回抬。另外两个屋子是餐房和一间火房,火房很小,有两个炉子,一个用来烧暖墙,一个用来烧地龙。
二楼便是主卧,书房和几间客卧,装修的同样精美,正是昱朝审美流行的类似后世的西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