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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梅拍拍儿子的手,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带郓言回桐溪镇了。
用他们夫妻所擅长的哲学、心理学都解决不了郓言的这个梦,他们只能带着儿子一次又一次回到桐溪镇探寻原因。
估计这次也只能无功而返。
但也能给郓言一些心理上的慰藉。
清明节这天,阳光明媚,小假期刺激着人们走出家门,到郊外踏青。
城里不能烧纸,祭奠也都是带些花去。
郓争文开着车,载着老婆孩子赶回老家。
他们夫妻俩来自于同一个地方,高中时谈恋爱结婚。
彭争文父母早逝,干脆就入赘郓梅家中,后来两个人考上大学,成绩优异,顺利留在大学当老师,生下郓言。
老家离城里足足跨了三个省,路途约有七百公里。
彭争文和儿子轮流开车,到了滇省界限处,已是下午三点多。
停在服务区休息片刻,郓言接替老爹的位置,开车继续往前走。
“今天出行的人太多了,天黑前能赶到镇上就不错了。”
“不知道老房子变成什么样了,我们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住过,你说我们退休后回来住怎么样?”
父母在后座商讨着退休以后的事,外面突然下起了雨。
天色也变得灰蒙蒙的,远处的山顶处一大片乌云。
“完了,夜里十二点之前能赶到镇上都算不错了。”
滇省多山,雨天路滑,车速不能过快。
郓言抿着嘴唇,开启雨刷,放缓速度认真开车。
长途最无聊,郓梅和丈夫聊了会,便有些倦了,靠在丈夫身上睡了过去。
彭争文抱着她,对前面开车的郓言说道:“我也睡会,你小心点开车,我们下个服务区换位置。”
郓言“嗯”了一声,从后视镜看去,父母已经睡着了。
高速上路况倒也不算太差,郓言不是很累,到服务区也没有停。
最后的几十公里顺利走完,下了高速,再行驶十几公里的山路,天已经黑了。
开灯开启,路边一闪而过一块石碑,上面漆写着桐溪镇三个字。
桐溪镇位于环山之中,边上有河流,冲击出来一小块平原。
便世代有人居住于此。
这里位置偏僻,近些年开发到位,倒也好一些。
郓言还记得三年前来这里的时候,两边还没有这么多的路灯,车子外面黑影绰绰,伴随着咆哮而过的洪期溪流,十分骇人。
镇子上商铺琳琅,闪烁着霓虹灯光。
雨也停了,散发着泥土特有的腥气。
郓言打开窗户,外面的攒闹声传进来。
郓梅坐起来揉揉眼睛,“到了?”
“到了。”郓言撑着下巴看向窗外,淡淡道。
郓言把车开到旅馆附近,郓梅便拉着丈夫先去旅馆,“你先找位置停车,我和你爸去开房间。”
也不知是什么情况,镇上的人格外多。郓言随手找个人问了情况,说镇子上为吸引游客,在办什么游龙会。
小镇开发过后,总要有些地方特色才能留住游客。
这些都不是郓言上心的,他拿着自己的包到旅馆时,郓梅和彭争文已经点好了饭菜,开始吃了。
“我和你妈先吃,他们说镇上在办会,想去看看,你去不去?”
如果他们想要带上郓言这个电灯泡,就会等他一起来吃。
郓言对父母的性格再清楚不过,好脾气地拉椅子坐下,拆了一份餐具,“你们去吧,我有点累,吃完饭想休息一会。”
果然,郓梅这么大年纪了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和丈夫击了一掌:“好耶。”
他们走时把郓言房间的门卡递给了郓言,在四楼。
用过餐,郓言回到房间。
这已经算是镇上比较好的旅馆了,可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尽人意。
地上铺着的毛毯有些地方都脏了。
郓言把装有衣物的包放在床上,打开柜门检查一遍,一股子霉味儿。
他很快关上柜子,又去卫生间看了一眼,做了干湿分离,看起来还算干净。
有些无聊,郓言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只有几个能讨论学术上问题的朋友,可惜他们现在估计还在头疼论文。
推开窗户,旅馆后面的小巷子看起来是居民区,路上并没有人,昏黄的路灯看起来有些孤寂。
两条街以外倒是灯火通明,还可以听到热闹的叫卖声。
郓言拿上手机和门卡,出了门。
顺着服务员给的路线,踩着湿漉漉的街道,朝着热闹的地方走去。
这边的建筑风格,大多还带有百年前的余风,古香古色的,许多外地赶来的游客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敲锣打鼓,鞭炮齐鸣,一条长长的队伍从街尾拐角处走过来。
当地人举着长长的火龙,和两侧的舞狮人员欢快地舞动着。
龙的后半截,两边站着戴着特色面具的人。
面具很大,鼻子处只开了一点小口,没有嘴巴,眼睛处是个黑洞洞的空洞。有些吓人。有女生小声叫着,钻到男友怀里。
郓言双手插兜,百无聊赖地看着。
他向来对很多事情都比较淡漠,如果非要说一件能够挑起他动力的事情,那就是找到他做梦的根源。
看了会,郓言折身准备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