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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舌帽小哥微咳一声,像是没发现顾应楼存在一般,迅速地绕开他走出了电梯。
顾应楼往身后瞥了一眼,看见那人匆匆地走下了另一边的绿色通道楼梯。
“你在发什么呆呢?”怀酒朝他摇了摇手,“没看见我这儿两大包东西?快来帮我拿。”
顾应楼良久地看着楼道,半响后才扭过身来,走进来帮忙拎包装袋。
他一手一个袋子,轻轻松松地走出了电梯门,露出一截漂亮的、有力的手腕。
怀酒趁他不注意、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
顾应楼问他,“刚才没事吧?是那个人吗?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
怀酒下意识地把手揣进口袋,摸到一个有些硬的、边缘有棱角的纸条。
他忽地攥紧了那张纸条,不答反问,“电话怎么挂了?你……你听到哪儿了?”
顾应楼:“?”
他顿了片刻,说,“你刚进去没多久电话就断了,我没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估计电梯信号不好吧。”
怀酒问他在哪里的时候,顾应楼就有所感觉,毕竟他们不是那种要天天腻歪在一起的情侣。等到说到中午的事,电话那头说了一半忽然止住,怀酒若无其事地说了两三句,明明说挂电话、但是通话却还是进行着……
他瞬间明白怀酒那边大概出了什么问题,放下手里的东西立马赶了过来。
……好在没出什么事情。
怀酒:“哦。”
老顾没听到那个人说的话。
按理说他不应该惦记这些,毕竟那个人长得和老顾一点也不像,这年头出来骗钱也不知道整个容。
但是、但是……如果顾应楼不是魂穿过来的,他也不会多想这些。
“老顾。”怀酒抬起头,快步跟上顾应楼,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以前……有没有什么仇家啊,或者说长得特别像的双胞胎、兄弟什么的?”
顾应楼顿住了脚步。
半晌后,他徐徐回过头来,眼神里覆着一层复杂的颜色,“……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嘛。”怀酒拉了拉他的袖子,讨好地帮他提起一个塑料袋,“虽然我们之前说好的真心话玩到一半被打断了,但是我也是真心想知道你的过去嘛。之前一直都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
“我有一个哥哥,是我父亲和前妻生的,叫顾雪林。”顾应楼又把他手上的袋子重新拿了回来,神色淡淡,“后来他们都死了。”
怀酒:“……”
静了半晌。
怀酒和他道歉,“对不起啊,我不应该逼你说这么不愉快的事情。”
“没什么不愉快的。我和他们的关系并不好,他们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反而自在轻松许多。”顾应楼又说,“你长得和顾雪林很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认错了。”
顾雪林??
第一次见面……怀酒想了想,他俩的正式碰头就是在那天吃午饭的时候。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书中描述的那个温柔礼貌的顾应楼根本不存在,他们俩的第一次碰面,就是在顾应楼凶恶的眼神下度过的。
所以说老顾那时候那么凶,完全是因为把自己当成了他那个没血缘关系的哥……
等等。
“我长得像你哥?”怀酒眼睛睁得老大,忍不住失声大喊,“那你还好意思对我下手!”
音量一个没控制住,路人纷纷看了过来,都是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
顾应楼:“……”
一开始是这样没错。
他艰难解释,“后来我看你越看越顺眼,你和顾雪林在我心中已经是两个不一样的人了。就算你们两个同时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认出你。”
但是顾雪林已经死了,‘就算’并不成立。
怀酒哼了一声。
根据顾应楼的分析,这一声大概的意思是‘虽然我还有点生气,但是你说话还算人模人样,所以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他笑了笑,“所以我说,以前的事情没什么好提的,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重要的是现在。”
不,现在也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怀酒一个人。
怀酒白了他一眼,眼看着病房就要到了,他的表情忽然严肃了几分,“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顾应楼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
一定是刚才的那件事。
不出他所料,两人把东西放下、怀酒反锁好门,确定好房间里没有另外一个人,甚至连有无摄像头都勘察了一番。
顾应楼没责怪他小题大做,相反,他的一颗心也吊了起来——怀酒这么认真地防止窃听,就说明要说的可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可是什么事,能让他这么戒备?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怀酒把窗帘拉上,两人面对面坐在病房的单人沙发里,茶几上各自摆着两瓶刚买的绿茶汽水,屋子里静得可怕。
他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在心里思考了半晌该怎么温和地跟老顾说这件事,可是思来想去都找不到正确的答案。
于是他单刀直入地说,“刚才电梯里的那个人,告诉我他叫顾应楼。”
“?”
顾应楼第一反应是想笑,这是多么单薄的谎言。可是他看着怀酒那双认认真真的双眼,很快就笑不出来了。